力去回想,也无济于事。”夙沙绯胭低声安慰道。
钟离越竟是有些温顺的点了点头,抬起眸子望着她,眼底带了几分感激,道:“谢谢。”
一边的灵凤怔怔望着,眼眶不由得就红了。
可是又说不出来为什么,竟然没有丝毫的怨怼,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让她觉得无比亲切和珍贵,那就是夙沙绯胭,面对她的时候,就像是面对自己。
“小凤,既然找到了大师兄,我们也就可以放心了。咱们现在回去吧?”夙沙绯胭对灵凤说道。
“嗯,好……主人?”灵凤忽的竖起了耳朵,眼中满是警戒,道:“有人来了……”
只见那长草中悉悉索索,似乎有无数黑影正朝着他们包抄而来。夙沙绯胭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灵凤说过的话,想来这其中的确藏有埋伏,好在钟离越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可以放心了。
她握紧了手中的剑,暗自提高了警惕。钟离越也缓缓站起了身,按住了腰畔的长剑。
风声忽的一紧,就见那山坡上的长草蓦地暴涨,无数黑影激射而出,朝着他们扑来。
“小心!”夙沙绯胭不知道钟离越此刻伤势如何,只知道他那次在爆炸中为了救那个小乞丐已经受了伤,却不知道恢复的如何,所以一见情势不妙,立刻撤出长剑飞掠而起,剑身划过一道白光,挡在了钟离越和灵凤前面。
“就是她,她就是夙沙家族的叛逆首领……”为首之人突然喊道,其他人像是突然得了指令一般,立刻分散开来有条不紊的结阵,将夙沙绯胭围在了其中。
那些人全都是一色的黑色斗篷,压得低低的,几乎连眼睛都看不清楚,只有两点幽幽的冷光。
那些人陡的一出现,夙沙绯胭只感觉到头顶的阳光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密密匝匝的乌云覆盖了过来,遮天蔽日,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一种沉闷的杀气和煞气。
“主人,小心……”灵凤忽然失声叫道:“他们不是人,是……”她话音未落,就见那些人已经结成了一个巨大的六芒星,每十八个人占据一个方位,守的死死的,夙沙绯胭根本就无路可退。
她只觉得片刻之间,好像天忽然黑了,四周都是黑乎乎的一片,而她陷身与混沌之中,周围没有声音,没有光亮,甚至没有一丝风,静的出奇。而她就立身于这样的情境之下,仿佛天地初开,只有她一个人一般。
“小凤,大师兄……”她心头一急,忍不住唤道,但是并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她甚至惊恐的发现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她自然知道自己深陷与对方的包围之中,也料想到了肯定是被困入了某种迷阵,可是这样的情况却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时间心头便有了几分恐慌。
她虽然说不上天不怕地不怕,却也颇有胆色,所以即便是对于未知事物的那么一点儿恐惧,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此刻,当她的心里闪过那一次恐惧的时候,她忽然发现那种情绪好像是被无形的放大了许多倍,以至于她觉得胸口发紧,心脏跳动的极其厉害,就连握着剑的手都不由得颤抖起来,那种恐惧仿佛随着呼吸和血液的流通在传遍全身。
与此同时,她觉得呼吸愈发急促起来,周围的空气好像变得极其稀薄,她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而且,无形中似乎有一种热浪正在毕竟,黑暗中看不清楚究竟潜伏了什么,她只觉得仿佛置身于熔炉中一样,越来越难以忍受,想要大声叫出来,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害怕,怕黑,怕热,怕未知的环境,怕无法脱身,怕此刻陷身其中的所有一切……
她越是害怕,那种恐惧感越是强烈,周围的空气好像变成了有形有质的东西,如同在深水中一般,她觉得全身都开始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压力,仿佛想要将她身体里所有的空气和水分都挤压出来一般。她有些吸不上气了,手指开始痉挛,就连紧紧握在手中的剑都开始有些松动。
好累,好想放开,脑中的最后一丝清明即将消失,只有放弃抗争,就不会再这么艰难和痛苦,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脑海深处对她说。但是,她却又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以放开,绝对不可以的,如果放开了,那么过往所作的种种努力全都白费了。
因为固守着最后一丝理智,所以她觉得越来越难受,浑浑噩噩中,她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熟悉的一幕……
一间宽敞而古朴的卧室里挂满了重重的帷幕,仿佛要与外界隔绝一般!四面的高窗前都挂有画着繁复花纹的条幅,以卧室正中的寝台为中心,周围设有十六座两尺高的铜座宫灯,将整个卧室照的亮如白昼。
铺设有暗紫色床褥的寝台四周缀有藏青色的古玉,结着暗红色的穗子,底下的流苏静静悬垂,一切都彰显出此间主人的不寻常……
躺在寝台上的是一个身形纤细四肢修长的少女,墨色的浓密青丝如花般散开铺在身下,苍白如玉的面上满是暗红色的疮疤,早已看不出原本容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些红斑仿佛活了一般附着在皮肤上极其缓慢的蠕动生长,映着她一袭如火的红衣,带着一种触目惊心的诡异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