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边陲小镇外的荒山上呢?
“我怎么不能来呢?听到你的消息,我立刻就赶来了。”夏凌瑄随意的往她对面一坐,双手托腮,小看着她道。
依然是那种恼人的笑,但是夙沙绯胭却觉得自己气不起来,反倒是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起来。她忙别过了头,使劲去盯暗夜里腐草中闪闪的流萤。她咬了咬唇,努力去抑制心头的激动。
“喂,你发什么呆呀?是不是看到我太惊喜了?”夏凌瑄看到她的样子觉得好笑,尤其是那原本冷艳自持的面容竟然会闪现出几丝的羞涩,不由得更加好笑,趁机打趣道:“是不是想我了?”
“你胡说!”夙沙绯胭恼羞成怒,恨不得给他一脚。该死,这家伙怎么又让自己有了想揍人的冲动?
“那你刚才明明是在念叨我啊,不然梦里怎么叫我的名字?”他嘟着嘴巴,一脸委屈的说道。
“我……怎么可能呢?”夙沙绯胭立刻红了脸,很是恼怒道。她怕夏凌瑄接着又冒出什么古怪的话题,于是想着快点转移注意力,便问道:“说真的,你到底怎么过来的?我来到这里才不过几天而已!”
夏凌瑄眨了眨眼睛,望着她原本冷艳此刻却变得娇媚无比的容颜,笑着道:“你猜猜?”夙沙绯胭没好气道:“我怎么猜得到呢?你向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何曾见过你的真身呢?”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觉察到,她的话语里明显带着几丝幽怨。
夏凌瑄一听立刻笑了,道:“我现在不就让你见到了真身吗?别生气了?好不好?”
“谁生气了?”夙沙绯胭立刻惊觉,忙收敛心神怒道。
“哈,我说让你别生气嘛,你看,又生气了?好了,我说实话,但是你要相信!”夏凌瑄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玩闹,一脸正色道:“我就是想你所以才来的呀……哎,哎,说好不动气的!”眼看着夙沙绯胭一拳挥了过来,夏凌瑄忙伸手捉住,本来以为她只是玩闹,却没有想到夙沙绯胭竟是来真的,一只拳头被抓住之后,竟是飞起一脚直踹向他胸口。
夏凌瑄没有料到,忙闪身躲开,夙沙绯胭被他拉着手腕不放,身子不由得向前扑去,幸好一只脚已经在前面了,忙用脚尖一撑站了起来。夏凌瑄也站了起来,一边闪避她的拳脚相加,一边还是紧紧握着她的右手腕。
“放开了,听到没?”夙沙绯胭气急败坏,却是苦于功夫不济,竟是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所谓的稍逊一筹,其实是最为气人的一件事,明明可以旗鼓相当,但是偏偏就差了那么一丁点,于是便因为那一丁点,只得一直屈人之下。夙沙绯胭此刻就是这种感觉,气得牙痒痒却没有一点儿办法。
以前是轻功,后来是心智,如今是近身搏斗,自己似乎总是落于下风,这老天到底是怎么搞的?她怎么都想不通。
闹腾了许久之后,夙沙绯胭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夏凌瑄似乎也有些气力不济了,几缕墨黑的额发黏在了额角,玉白的面上蒸腾着浅浅的云霞,看上去竟是别样的诱惑。夙沙绯胭只觉得口中焦渴,脑海中竟然闪现了一颗红扑扑的水蜜桃。这个念头闪过之后,她再也忍不住笑喷了。
那一笑之后,她就觉得浑身余力似乎全都用尽了,再也忍不住扑倒在地笑的爬不起来了。夏凌瑄自然也被她带的摔倒在地,冷硬的沙土地,两人扑到之后溅起了一片尘土,夙沙绯胭呛得不住咳嗽,夏凌瑄却忍不住大笑起来。
因为夙沙绯胭扑倒之时正好是脸孔朝下,结果灰尘沾了一脸,眼泪都呛出来了,她随手一抹,立刻成了大花猫。夏凌瑄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一张俊美的玉面也成了斑驳不堪,就像一张地图。
夙沙绯胭侧过身躺下,仰望着星空,终于忍住了笑,晃了晃一直被他抓着的手腕,道:“放开吧,现在我就是想反抗都没有力量了!”夏凌瑄松开了她的手腕,一边哇哇叫着一边活动自己的五指,道:“我的手都快要僵硬了,你怎么不早说呢?我还以为你喜欢这样呢,生怕一放开你又生气……啊!”话音还未落,立刻爆发出了一声惨呼。夙沙绯胭气的咬牙切齿,使劲拧着他的脸蛋道:“你再胡说一句?”
夏凌瑄闹不过她,忙举手投降,可怜兮兮的不住求饶。夙沙绯胭对于他这样无赖的样子又能怎么样呢?只得气呼呼的放开,躺了回去。
“喂,这里要一棵草都没有,衣服上全都是土,本……本公子可觉得一点儿都不舒服啊!”耳畔传来夏凌瑄不满的声音。
夙沙绯胭侧过头,看到他正望着自己,濡湿的额发沾上了灰土,很是好玩。她一时间童心大动,暗中抓起一把土,然后迅速的洒在了他的头上。夏凌瑄惊觉,不由得大叫起来,忽地坐起来两手去扒头发,一边大叫着:“可恶,太可恶了……”
夙沙绯胭被他狼狈的样子逗得大乐,一手撑着头,姿态娴雅的欣赏着夏公子难得一见的窘态。正当她得意洋洋的时候,夏凌瑄却豹子一般迅速的扑了过来,她尖叫了一声,只觉得身上一沉,竟是被他制住了。她想要挣扎,但是两手都被抓着,想要扑腾双脚,竟然也被他的双腿死死的卡住,抬起眼睛就能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这样尴尬的情形从来没有过,她这下子可是真的慌了手脚,只能拼命的去偏过头躲开他的视线,“滚开啦,你想干嘛?”
上面的夏凌瑄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气势汹汹。恶狠狠的瞪着她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着以一只手钳制住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扳过了她的脸。夙沙绯胭怀里像是踹了一只兔子般,恍惚间似乎可以猜到他要做什么,一时间又羞又恼却又挣扎不开,正自无措之时却听到上面那人阴森的笑声。她不由得抬起眼睛去看,却见夏凌瑄不知道何时解开了头发,丝丝缕缕的长发垂落下来,发梢扫的她浑身一颤,而那个人眸中闪过恶魔般的笑意,然后忽的猛烈晃动脑袋,一时间他头发里的灰土扑簌簌全都掉落下来,夙沙绯胭打死也不会想到他竟然用这样恶心的抱负手段,一时间根本没有防备,立刻被呛的干咳连连,眼泪鼻涕全都流出来了。
她心头火气,拼力挣扎,一把将身上的夏凌瑄掀翻了,扬手就撒过了一把尘土,一边狠狠的咒骂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眼见夏凌瑄猝不及防弄了个灰头土脸,她忍不住大笑起来。
身子猛地一震,夙沙绯胭睁开了眼睛,却见面前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夏凌瑄的影子?而她背靠着山石就坐在先前那处,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涨涨的,她低头一看,却见自己手中抓着一把泥土,不由得忍俊不禁,想着梦中的情景,只觉得太过不可思议。
还好,只是梦,否则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竟然会有那样幼稚的表现。但是梦中那个人忽的压过来制住她时的感觉却又好像无比的真实和清晰,想到这里,她只觉得脸颊火烫,忙使劲摇头抛去了杂念。
侧过头的时候,看到钟离越,他依然昏迷不醒,脸色似乎更差了。
这个时候,夙沙绯胭才注意到天亮了。
那一场梦,竟然足足做了一个晚上?可是,天知道她可是从来没有梦到过夏凌瑄那家伙的,或许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刚好她睡前有想过他。天啊,以后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梦见过他,不然真的是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