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考过那么点儿分数,他都能做到,这一个妈生的,他亲妹妹为什么做不到?简方知有的时候简直想掰开简了了的脑袋看看,她那颗大脑袋里究竟装的什么,为什么一点儿作用都不起。
简方知只要一想起简了了的成绩就觉得鼻子发酸,那点儿分,他钱再多也不可能把她送进大学。况且,她始终是要自己独立的,难道还能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吗?将来,她要能力没能力,要手艺没手艺,找不到在这社会上立足的东西,那她又怎么办?难道......要跟他们妈妈一样吗?
不仅是在学习上,简方知觉得在其他地方也越来越看不懂他妹妹了。碍于学校规定不能披头散发,她就给她自己搞了个平刘海,时不时地戴个大框框的黑眼镜,看上去......跟盖了个锅盖在头上一样,从远处看根本看不清楚脸,非但不好看,还十分影响视线。她的数学书上,贴了不少男不男女不女、看不出是什么妖魔鬼怪的贴纸,有次简方知进去的时候,她不做作业,还津津有味地盯着人家的照片流哈喇子,要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易西辞觉得,要让简方知这种大男子主义老顽固理解简了了的少女心思的确是有些困难,要是简了了争气,学习不像现在这么烂,他也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谁让简了了这么烂泥扶不上墙呢?
“学习这东西,跟其他任何兴趣都是一样的,要自己往里面钻,了了她......我看她兴趣不一定就在这上面,你也别勉强了,省得你痛苦她也痛苦。”易西辞斟酌着词句,慢慢说道,“现在条件不比你以前,你一味管她,限制她的兴趣爱好,她会觉得你这个哥哥吝啬怕花钱。她自己没有挣过钱,没有到社会上摸爬滚打一圈儿,不知道这中间的辛苦,你跟她说再多,都是白费唇舌。”更何况,简方知也不是一个能多说的人。
“了了现在正是叛逆期的时候,你工作上又忙,分不出那么多精力来照顾她,她人又单纯,别到时候因为处理不好这件事情,让你们两个生分了,反而把她越推越远。”易西辞想了想,觉得要把情况说严重一点儿,“你也念过书,也是这样走过来的,你应该知道学校里诱惑也不少。尤其是小姑娘,那真要被人三言两语给拐骗走了,你这常年不着家的人,等你知道了那就多半到了瞒不下去的地步了。”
“当然。”她补充道,“我不是说了了就是那样的姑娘,但是你要防着不是?社会上那么多不良少年,有多少是因为青春期跟家长关系没处好跑出来的?”易西辞说完才意识到眼前这家伙当年也是个不良少年,还是特别不良的那种,眼见他眼风扫下来,易西辞不禁有些语塞,连后面要说什么都忘了。
她思索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思路,“我以前就听人说过,姑娘家没男孩子淘气,但真要是不听话起来,比男孩子更气人更让人伤心。你别到时候搞得走了弯路才来后悔。”
“你对了了严格,这是一件好事情,但是也要讲究方法。她现在十六七岁了,正是爱美要面子的年纪,哪儿能动不动就又打又骂?她说起来也还有一两年就是成年人了,哪有对一个成年人经常打骂的?再说了,了了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差?”
还不差吗?简了了这丫头,养到十六七岁,光见长个子没见长脑子,跟他浑然不像是从一个子宫里出来的一样。她属于天塌下来当被盖,成天穷高兴的那种货色。马上就要文理分科了,他们公司那几个下属家的子女听说日日夜夜愁得不行,到了简了了这里,就她这个分儿,她好像浑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一样,还是成天迷她的欧巴爱豆,不思进取到了极点。
“当然不差了。”感觉简方知像是在怀疑她的话一样,易西辞连忙说道,“了了很小的时候就能独立一个人生活了,做饭洗衣做家务样样都行。你经常在外面跑,她身边连个大人都没有,不是一样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吗?我像她这个年纪,连用壶烧开水都不会呢,了了跟很多同龄人比起来,已经很独立了。”
“虽然在学习上面是差了点儿,但并不代表她笨,可能是真的不适合学理科。这也不是要文理分科了吗?你回去找她好好谈谈,看看她想学什么,把她当个成年人一样地谈,别再把她当小孩子了,跟她把分析清楚利弊,让她自己选择。”易西辞抬头看着简方知,“你不要再发扬你自己的暴君作风了,把选择权放在她手上,只有她明白了自己的选择会让自己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她才能为了避免这个后果而努力。而不是你在后面一直追着赶着,让她去选一条她自己并不喜欢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