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个黑衣人,吓得差点晕厥过去,尖叫声冲上喉咙,黑衣人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口鼻。
“是我。”
低沉微哑的声音,黑衣人缓缓扯下自己蒙在脸上的面巾,那俊雅的眉眼,竟然是富海。
权若雪微微一愣,随后用手去扳富海的手,示意他松开。
富海点头,松开前,又问了一句,“不要叫,我是来救你的。”
权若雪眨了眨眼,富海这才松了捂住她口鼻的手。
“你怎么会来?”
权若雪走到门边,听了会儿外头的动静,这才转声,轻轻的问了一句。
富海在桌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我一直跟着你,那晚,你被那个人绑住,我就潜伏在暗中,也直到现在我才寻到机会救你。”
权若雪点头,看富海的眸光里,渐渐的多了丝感激,沉吟了番,最后她还是说道,“富海,谢谢你。”
富海握茶杯的手一紧,眸光似乎怔忡了下,但很快,他的脸色又恢复如常,“你我之间……”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语气生硬的转折,“走吧。”
权若雪顺着他的目光往头顶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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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习习,富海揽着权若雪从屋顶出来,刚在屋顶上站定,一道淡薄如水的声音缓缓在两人的身后响起。
“原来我的屋顶上还有这么一出,呵。英雄救美,倒是千古不变的经典。”一身灰色衣衫的秦淮生缓缓的转过身子,双手负于身后,眸光带了丝睥睨,看两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两个死人。
“原来是你这个戏子。”富海落在权若雪腰上的手紧了紧,另一手护在权若雪身前,深黑的眸子沉着,不愠不火。
听到这样的称呼,秦淮生也不生气,只是轻嘲的笑了两声,“原来富大少认得鄙人,真是幸会,只是在屋顶说话着实怪了些,不如下去喝杯茶吧。”
语毕,秦淮生身子一旋,从怀里摸出把折扇,扇面展开,露出上头的尖刃,他速度奇快,几下就到了两人跟前。
当然富海也不是吃素的,他搂着权若雪的手又紧了几分,身子一旋,奇快的速度矮身下去,一记凌厉的腿风扫了过去。
两人的位置顿时对调,尖刃雪亮的光芒还在夜空下闪烁,下一刻,折扇脱手,旋转着朝一旁的权若雪身上飞去。
富海搂在权若雪腰间的手顺着手腕移到她的手心,权若雪的身形一跃,一个后空翻,身体稳稳的踩在了折扇上头。
富海眯眼,一记掌风过去,权若雪默契的旋身落地,那折扇顿时朝着秦淮生飞了过去。
秦淮生唇色微勾,左手一扬,折扇稳稳的落到他的手上,合起的瞬间尖刃顿收。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秦淮生眯了眸,双眼迸射出凌厉的光芒,身形瞬间在屋顶上暴起,与此同时,数十个鬼面人飞上屋顶,将两人团团围住。
看那样子,秦淮生是不打算留活口了。
富海的面色一凛,连忙把权若雪的身子往后拉了拉,“倒没想到,你一个戏子,身份竟如此不简单!”
秦淮生凉薄的眼睛弯了弯,轻笑出声,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你以为,你在知道了这些后,你们还能活着吗?”
富海沉了眸,黑暗中,他的脸色有几分难看,这次出来,他并未带半个手下,凭他的实力,若只有他一个人,脱身定是没问题的,但加上一个雪丫头……
“那就试试吧。”富海沉声,握着权若雪的手紧了紧。
他的话音一落,鬼面人顿时身形一闪,分开数道光影,鬼面人双手合掌,推出,数道劲风在半空凝成一道凌厉的气柱,朝两人的方向射去。
富海皱眉,拉着权若雪,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天际,身后,砰的一声,屋顶被砸出一个大洞,瓦砾飞溅声惊动了整个驿站的人。
就在这时,秦淮生手里的折扇展开,旋转,刀刃锋利,雪亮的光芒几乎照亮整片天空。
眼见着就要击中两人,一个银衣蒙面人不知从何处窜出,他一手揽了权若雪的腰肢,一手提了富海,轻盈如飞燕的避了开。
唰的一下,秦淮生收回手中折扇,目光清冷,一丝杀意不着痕迹的凝起,“你是谁?”
来人缓缓的在一片碎砾的屋顶站住,将富海丢到一旁,揽着权若雪的手却不肯放松,权若雪挣扎,偏偏那人的力道如铁锢。
“走过,路过,看热闹的。”那人低沉的嗓音,咬音有丝模糊。
秦淮生冷笑,背了手在后,暗暗的向鬼面人下杀令,面上却缓和了脸色,“既然是路过的,热闹也看了,是不是该走了。”
当最后一个音落下,鬼面人的身形暴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薄如蝉翼的弯刀,手腕动作,那弯刀贴合着手腕转了一圈,朝几人飞射而去。
富海的脸色一凛,知道来人对自己与权若雪并无敌意,遂放了心,十成内力凝聚掌心,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
银衣人却弯了双眸子,似笑非笑的睇着秦淮生,身形不动,落到权若雪腰肢的手还不忘趁起吃把豆腐。
这熟悉的动作,让权若雪推拒的手僵了僵。
秦淮生蹙眉,却见,忽然有数道银影从各个方向跃起,瞬间缠住了那些鬼面人,弯刀被银影踢飞,鬼面人一时落了下风。
刀光剑影中,银影晃动,一下子就将鬼面人的身形淹没。
“你到底是谁?”
秦淮生厉声,明显对来人的有备而来惊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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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衣人负了一只手,连个冷眼都没给秦淮生,他半侧了身子,吐字冷淡,“给我放火烧了这个驿站,还有。”
银衣人说到这里,刻意顿了顿,冷沉的眸子闪过丝猩红,掠过那些几乎被银影覆盖住的鬼面人,“这些鬼面人,一个不留!”
话音一落,又一批银影从暗处掠出,这次他们的数量比之前多了一倍,杀人的杀人,放火的放火,分工有序。
看得秦淮生脸都黑了,以致于,他甚至都顾不上说话,展开手中的折扇就往银衣人的身上招呼。
结果,那折扇在离银衣人只余一寸距离的时候,又一个银影从暗处掠出,几下将那折扇撕得粉碎,地面,连片渣都看不见。
秦淮生的脸色瞬间扭曲,就在这时,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叫声从底下尉迟月的屋子传来,“来人啊,快救火,娘娘的屋子着火了。”
这一下,秦淮生也顾不得与他们多作纠缠,飞身下去,不顾漫天的大火,就这么只身闯了进去。
片刻功夫,鬼面人被一一杀死,底下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很快惊动了金陵城里的禁军,银衣人皱眉,命令银影将在禁军到来前,将这些鬼面人丢了下去。
而富海见那个银衣人揽着权若雪就要离开,连忙几步走上前,拦住银衣人的路,“还请兄台将这位姑娘交给我。”
“交给你,你不也问问她愿不愿意。”
富海没有想到,银衣人忽然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便转了身,足下一点,揽着权若雪就消失在了天际。
富海提气去追,却被几个银影给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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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衣人带着权若雪跑了好远,最后在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上停了下来,正准备将权若雪放下。
脸上的蒙面却猝不及防的教她扯下,露出里头那张如玉俊颜。
那一双灼灼的桃花眼,可不就是纳兰瑾轩那厮吗。
权若雪在树枝上躺下,歪了头,一双眼睛晶晶发亮的看着身旁的纳兰瑾轩,她轻哼一声,“就知道是你。”
纳兰瑾轩一手枕了头躺下,一手绕过权若雪的脖子,揽了她入怀,翘了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样子。
“知道是我,那你还挣扎,存心的吧。”
权若雪看着他的模样,唇角渐渐上翘,却伸手在他的腰上轻拧了一把,“刚开始的时候还不知道。”
似乎是看穿她心头的想法,纳兰瑾轩眯了眸笑,“是不是在爷吃你豆腐的时候,才知道。”
权若雪怔了怔,随后认真的看着他带些痞气的模样,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因为,这世上只有你才这么无耻。”
她一本正经的说完,结果自己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
耳畔里是权若雪愉悦轻柔的笑声,他忽然倾身过去,吻住了她,他的唇瓣有丝凉,这个吻如蜻蜓点水,动作格外的温柔。
“唔。”
权若雪看着眼前深黑的眸子,心头如泛开一片涟漪,慢慢的闭了眼睛回应这个吻。
耳畔流转过轻浅的笑声,那一刻,覆在她唇上的温热瞬间消失。
她睁眼,却正好对上纳兰瑾轩那双戏谑的眸子,权若雪顿时一阵羞恼,“你耍我。”
谁知,纳兰瑾轩却突然正了脸色,枕在脑后的手落到了权若雪的腰上,上下移动着,“刚才富海那家伙是不是吃你豆腐了?”
权若雪一开始没有反映过来,纳兰瑾轩只得又重复了一遍,这一下,权若雪算是听清了他的言外之间,脸都绿了,对着纳兰瑾轩的腰,就是一脚踹了下去,他的身子顿时往前一滑,朝地面掉去。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