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
有太医匆匆的进入贤妃宫里。
很快,太后、淑妃、皇后闻讯而来。
贤妃殿内,太后坐在主位上,皇后与淑妃一左一右的站立两侧。
“好端端的怎么腹痛起来了?”
太后拧了眉心。
淑妃笑笑,“许是女儿家的小日子来了。”
太后点点头,又与淑妃说了几句。
身后,权语冰眉眼微挑,隐在袖中的手指捏了捏衣袖,月眸眼底不着痕迹的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冷戾。
这时,太医缓缓从殿内出来,跪倒在太后的跟前,脸上带着些微喜气,“恭喜太后,贤妃娘娘这是有喜了。”
“哦?”太后的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惊讶,随后一丝喜意染上她的眼角眉梢,“好,好。赏太医黄金百两。”
太医喜孜孜的领旨谢恩。
太后拉着淑妃走进殿内,去看望贤妃。
而权语冰高高的站在主位上,与那太医彼此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
殿内,太后坐在床榻边,伸手握住贤妃的手,看着她此刻略显苍白的脸色,唇边的笑意几乎合不拢嘴了,“晓晓,你受苦了。”
贤妃已经知晓自己身怀有孕的消息,听到太后这么一说,她垂了眸,露出羞赫的表情,“能为皇家开枝散叶是晓晓的福份。”
太后笑着拍了拍贤妃的手背,眼底尽是欣慰,“你父亲知道这个消息肯定特别高兴。”
贤妃低了头,心头却越发的得意。
权语冰随后进来,她冷眼看着屋里这一幕和乐融融的场景,心底的冷意更甚几分。
……
万三年在金陵城里买下了一座宅院,苏宛凤在权若雪的要求下也住了进来,只是这样,她与万三年、清莲三个人难免会朝夕相对。
尴尬也在所难免。
就如这一刻。
苏宛凤从屋里出来,便看到仿佛特意在院中等她的清莲。
苏宛凤与清莲见面起,两人就不对付,此刻见到,苏宛凤本想绕过清莲往外走,谁成想,清莲却出声叫住了她。
“苏姑娘。”
苏宛凤顿下步伐,朝清莲看了过去,“有事?”
月光下,清莲微微一笑,她指指身旁的石凳,“我们聊聊可好?”
“可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苏宛凤皱了眉,并不打算过去。
清莲却不放弃,她仍盈盈笑着,只是脸上的神情却微冷了几分,“怎么没有,比如三年。”
那一声三年最终还是刺疼了苏宛凤的心,她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步子一转,还是走了过去。
“你想说什么?”
苏宛凤也不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清莲,声线微冷。
清莲缓缓站起,她盯着苏宛凤的眸子,一字一顿的开口,“请你与三年解除婚约吧。”
“凭什么?”苏宛凤瞳孔微缩,她冷笑。
“凭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清莲面无惧色。
“你又以什么立场来说这话?”苏宛凤被那一句真心相爱刺激到,心口蓦的一疼,她怒极反笑。
清莲闻言,眉眼中溢出丝柔和,她低头,抬手抚上自己的肚腹,“因为我有了他的孩子。”
苏宛凤的脸色一变,盛怒之下,她冲动的狠狠推了清莲一把。
似乎早就预料到苏宛凤的反映,那一刻,清莲也不反抗,任由她一把将自己推倒在地,剧痛从肚腹袭来的那一刻,她的眉尖盈起一抹苍白。
苏宛凤却蓦地一惊,她后退一步,又连忙蹲下身子,试着将地面的清莲扶起。
然而,在苏宛凤猝不及防之下,清莲一把扯住她的手,重重的她的肚腹打了一掌,苏宛凤顿时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你疯了。”
清莲冲她冷冷一笑,凑近她,低声吐字,“我确实是疯了。”
沉稳的脚步声缓缓而来。
在万三年伸手推开院门的那一刻,由于角度的原因,他竟然看到苏宛凤蹲在地面,狠狠的朝着清莲打了一巴掌。
万三年当时就怒了,他快步冲了过去,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推开了苏宛凤。
身体重重的跌到地面,剧痛袭来,却仍不及眼前的这一幕带给苏宛凤的冲击力大,怔忡的眼瞳里倒映上万三年扶着清莲轻声哄慰的一幕。
再然后,万三年含着冷怒的眼神在自己的眼前越放越大,啪的一声。
苏宛凤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到只听得见这清脆狠决的一个巴掌声。
心,蓦地被撕扯成碎,痛不可抑。
苏宛凤却轻轻的笑出了声,她缓缓从地面站起,明亮的眼瞳一寸一寸的变冷,“万三年,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她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玉坠子狠力的掷上万三年的头脸。
万三年只觉脸上一痛,深黑的眼底是苏宛凤快步跑出院子的身影,耳边,清莲一声一声的唤他,具体说些什么,他没注意。
弯屈的指微微颤抖,在万三年将滚落到地面的玉坠子捡起时,他的脑海里时而清醒时而恍惚,清醒到自己刚才打了苏宛凤的画面一遍遍的在脑海里重放。
恍惚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今年是哪一年。
心底像是有两个自己在打架。
目光怔怔的移到手中的玉坠子上,碧绿的颜色,是水头极好的翡翠,是两人订婚那一年的信物,和他腰上的自成一对。
只是,两个玉坠子有很多年没有碰到一起过了。
扯下腰间的那个与手中的平放到一起,那一刻,像是有什么在心底渐渐复苏。
就是这瞬间,万三年的手臂忽然被人用力攥紧,手腕一歪,啪,两个玉坠子落到地面,摔得粉碎,再不复它们原来的模样,一如当年那段早已面目全非的情爱。
“痛,三年,我的肚子好痛!”清莲的脸色苍白。
当声音窜入耳畔,万三年神情渐渐恢复正常,目光落到身旁痛得扭曲了面孔的人儿身上,心底深处的那些被再次隐埋,他一惊,看着清莲身下被鲜血染透的襦裙,连忙弯腰将她从地面抱起。
一边朝屋里走去,一边喊着护卫去请大夫。
……
从宅子里出来的苏宛凤只觉得心底一阵苍凉,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在她的心底集结,她闭了闭眼,眼角干涩,却连眼泪都没有。
她笑,眼眸空洞,明明是笑,却是那么的撕心裂肺。
夜色中,苏宛凤头顶的长空数道人影掠过,追随那些黑影而来的宁殊阳眼角余光撇见底下那道孤单的身影时,脚步一顿。
这一疏懒,那些黑影早失去了踪迹。
漫漫黑夜,宁殊阳无法辩清方向,只得旋身而下,朝苏宛凤的方向走了过去。
苏宛凤正无意识的往前走着,忽然,鼻尖一痛,身子重重的撞上一堵肉墙,她抬眸,空洞的眼神就这样撞入一双漆黑如子夜的眸子里。
“你怎么了?”
宁殊阳很快发现她的异样,忙伸手握上她的肩头,连声问。
苏宛凤咯咯的笑了起来,指着宁殊阳的面孔,“原来是你啊。”
“你到底怎么了?”
许是被苏宛凤眼底的空洞刺痛,宁殊阳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然而,苏宛凤蓦地止住笑意,猝不及防的伸手圈住了宁殊阳的腰身,头埋在他的怀里,“我和他完了,我不是该庆幸吗?左右他爱的人也不是我,可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冷,像掉入冰窟窿里一样。”
宁殊阳的身子一震,原来她已有了心上人,但同时,他却又忍不住庆幸,庆幸那个人不识明珠,错过了她。
“不冷了,我在这里。”
宁殊阳缓缓的伸手将她抱住,低着头,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低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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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太后念叨着的慕容海,此刻正遇上了大麻烦。
城北有一处军营,本是纳兰鸿创立,如今纳兰鸿去了边疆,太后便将这里交给了慕容海负责。
军营内有禁军与虎骑营共三十万人马。
纳兰鸿带走七万虎骑营的人去了边疆,虎骑营二十万人马便只剩下十三万,而另外十万禁军,除去一些在宫里宫外护城的,便只剩下了三万不到。
城北军营共十六万人马,光是列队也要占不少地方。
可是这一天如往常一样来军营巡视的慕容海忽然发现,军营里所有的士兵忽然在一夜之夜都消失不见了。
十六万人马,没有命令忽然一声不响的消失,慕容海说不震惊是假的。
可是军营里里外外都找遍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普天之下,除了太后和几位将军根本便没有人能命令得了这些人马的。
慕容海的脸色瞬间惨白,虽然说这几日为了在军营里培养自己的势力,他明里暗里打杀了不少纳兰鸿手下的副将参将一些在军营里地位不低的。
漆黑的夜色中,空荡荡的军营空地上,冷风呼啸而过,看上去几分阴森鬼气。
慕容海当时就吓得跌倒在地上。
……
暗处,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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