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昨日那香经证实,是欢宜香,长久熏制,人便会上瘾,被那香所控制,尉迟月得知的那一刻,心头的惊讶愤恨不比当年她被太后送出南楚皇宫而皇帝却不出言阻拦的时候少!
只是她却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罢了?这么多年的宠爱难道都是假的?
尉迟月说什么也不信。
……
是夜。
一伙人马匆匆从金陵城里出来,一路专拣小道行走,就着月光,为首的那一人的眉眼赫然是纳兰瑾轩。
一夜奔波,将近天明的时候,纳兰瑾轩拉了拉手中的疆绳,示意暗卫们停下来稍作休息。
前方正好是一个小树林,暗卫们喂了马,便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纳兰瑾轩拿起水袋仰头喝了口水,深黑的眸光环了四周一圈,最后却落到一个身材较矮的暗卫身上。
暗卫们都是统一的着装,一身黑衣,脸上黑巾覆面,只露出一双精锐的眸子。
那人倚着树干,是几个暗卫中,离自己最远的一个,他的眸光坚韧,却不似一般暗卫的锐利,纳兰瑾轩的眸光瞬间变幻。
将水袋随手挂到树上,纳兰瑾轩抬脚朝那个暗卫走了过去。
那人正准备闭眼休息,见纳兰瑾轩朝自己走来,他缓缓站起,眸子微垂,等待着纳兰瑾轩的吩咐。
谁知,纳兰瑾轩沉沉的眸光落到他的身上,却半天也没有开口。
那暗卫微微疑惑,眸子一抬,却见——
纳兰瑾轩陡然抬手,往暗卫的肩头上狠力的推了一把,于是那暗卫的身子重重的抵上树干,粗砺的树干表皮摩擦的后背,有一丝疼痛袭来。
暗卫微微皱了下眉。
纳兰瑾轩的桃花眼紧盯着暗卫水漾深黑的眸子,扣在他肩头上的手缓缓下移。
啪的一声。
暗卫忽然抬手紧紧的握上纳兰瑾轩快要落到他胸前的手,目光深沉,唇线紧抿。
出乎意料的,纳兰瑾轩反手裹住暗卫的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眼眸眯起,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真是奇怪,一个暗卫的手居然如女人般细腻。”
他说着,目光落到自己掌心的小手上,只见那手,十指晶莹圆润,粉色的指甲上还弯着浅白色的小月牙,一看就是女人的手。
暗卫甩开纳兰瑾轩的手,冷笑着,“你既然已经猜到,又何必如此试探。”
开口,语声柔婉。
纳兰瑾轩的脸色一沉,他蓦地抬手,猝不及防的将暗卫脸上的人皮面具扯落,只听嘶啦一声,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下露出一张清美的小脸,那五官赫然是权若雪。
纳兰瑾轩脸上的冷怒更甚,他抬手扣住权若雪的肩头,用力捏去,嘴上冷嘲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如今这么有本事了?嗯?”
权若雪缓缓迎上他冷怒时眯得狭长的桃花眼,低低一笑,“纳兰瑾轩,我们这样有意思吗?”
“哪怕你真的对我变了心,又何必与我互相伤害?一点余地都不留,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真的回不去了吗?”
“到那时,哪怕你拥有天下,大权在握,可这世上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爱你的权若雪。”
低柔凄清的嗓音一声一声,却仿如刀子狠狠的割到纳兰瑾轩的心口,一下一下,不见鲜血,却痛彻心扉。
权若雪伸手推开纳兰瑾轩紧扣自己肩头的双手,抬脚便走,“即便你不让我跟,我也还是会跟上来。我不知道对你的这份爱什么时候消弥殆尽,但是我却想在那之前做些什么。”
纳兰瑾轩的身子狠狠一震,他抬眸,眼眶瞬间通红,几乎是一个大跨步向前,他狠力的扳住权若雪的肩头,让她面对着自己。
“你敢!”
权若雪反笑问,“我为什么不……唔。”
那个敢字还在舌尖,纳兰瑾轩忽然狠狠的朝她的唇瓣压了下来,用力一口咬下,顿时,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的嘴里散开。
粗鲁的对待让权若雪顿时怒了,她抬脚就往纳兰瑾轩的跨下踢去——
纳兰瑾轩微惊,连忙抬脚勾住她的,不让她进一步动作,抵上她的唇放开几分,纳兰瑾轩冷冷的盯着权若雪,“又来这招。”
权若雪冷哼一声,一记手肘狠狠的朝纳兰瑾轩的胸膛撞去,“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没有防备的纳兰瑾轩被她一拳重重抵上胸口,顿时闷哼出声。
几乎同时,所有暗卫一跃而起,手掌轻扬,对着权若雪就要发起攻势。
“退下。”
却被纳兰瑾轩狠狠的制止。
暗卫们停下动作,有眼尖的暗卫一眼认出,权若雪的身份,顿时拉了身旁的暗卫走出了树林,将地方留给这一对小夫妻。
就在纳兰瑾轩出声的这一空档,权若雪一记连环踢朝纳兰瑾轩的胸口踢去,纳兰瑾轩也不避,生受了这一脚。
身子稳稳落地的权若雪面上一惊,有丝懊恼的出声道,“你怎么不避?”
“对不起。”
纳兰瑾轩忽然出声,权若雪的身子一震,眼底隐隐有水意闪烁,“你说什么。”
“我之前一直以为远离你就是对你好,可没想到,其实不然,只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才真真正正的安心,对不起。”
眼泪蓦地从眼里跌出,权若雪忽然一个箭步上前,对着纳兰瑾轩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纳兰瑾轩弯了唇笑,身上的疼痛一下一下,他却缓缓的伸手将权若雪用力的揽进怀里,低了头,在她的耳畔一声又一声的说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永远不会。”
“浑蛋。”
权若雪擦去眼角的湿意,笑骂了声,用力的圈住了纳兰瑾轩的腰身。
淡淡的金色洒在两人身上,纳兰瑾轩抬了头,望向天际,什么狗屁的情深不寿,什么无情才最是情深,他偏偏不信,他就要她在身边,偏要给她万千宠爱,他倒要与这老天斗上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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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堂。
自从皇上病重,太后就从垂帘听政直接坐到了龙座上。
庙堂之上,太后的凤眼环视一周,最后落到新晋状元李煜的身上,“新科状元何在?”
“微臣在。”
李煜缓缓出列。
太后满意的看了他一眼,只是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太后的眼底掠过一丝浓重的阴影,“蜀地以北地方贫瘠,如今哀家命你带上两百万两黄金去造福当地百姓,带动他们发家致富。”
此话一出,顿时在朝堂上引起一片哗然。
当初太后只说去蜀地,可没说还有两百万两黄金啊,这可是一个肥差啊,一时间,大臣们都在心里头后悔死了。
“微臣领旨。”
李煜跪下谢旨。
不少官员嫉妒的朝着他看去。
太后将众臣的反映收在眼底,微微一笑,“这差事可都是众卿拒绝了的,如今,你们可有异议?”
大臣们自然不敢有异议,连称不敢。
太后满意的扬了扬眉眼,眸光掠过权相,将一个奏折狠狠的甩到他的身上,“权相,前些日子你处理京官受贿一事,经暗卫查证,是你错判,你可知错?”
权相掩去眼底的冷光,缓缓出列,“太后,微臣知错。”
“哦?”太后似乎对他的态度几分惊讶,她唇角微翘,显然,很是满意,只是太后却没有看到权相垂在身侧青筋顿起的手背。
“很好。哀家体谅你年纪已大,不如就此……”
不等太后把话说完,权相忽然双膝跪地,道,“太后,微臣这些日子备感疲惫,想请旨在家休息一段时日。”
此话一出,百官们也纷纷不解,不明白太后与权相两人因何反目?
太后本意是想借此机会让权相退出朝野,却不想他自己竟请旨在家休养,太后抿了抿唇,知道凡事过犹不及的道理,正想出言应允。
却不料——
权相一派的官员和门生纷纷出列,跪地请旨。“太后,微臣近日身子不适,特请旨回家休养一段时日!”
太后闻言,蓦地从龙座上站起,凤眸冷冷的盯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她怒极反笑,“好啊,好啊,你们一个个的是想造反不成?”
冷厉的话语掷下,朝堂顿时一片寂静。
权相垂了眸子,缓缓道,“微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太后怒道,随手又拿起一个奏折狠狠的甩上权相的头脸。
“太后息怒。”
顿时,朝堂上文武百官纷纷下跪,嘴里三呼道。
太后冷眼看着底下黑压压跪着的一片,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偏偏这时候——
一个内侍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看到当朝跪着的文武大臣时,内侍愣了一愣,脸上的惊慌更甚。
“太后,不好了,太后不好了。”
太后的眉眼又是一沉。
察言观色的高德立刻站了出来,指着那个内侍厉声道,“胡说什么,太后好端端的在这儿呢,怎么不好了。”
内侍的脸上一阵惊惶,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结结巴巴的说道,“太后,宫……宫宫宫里有……有有有……两个……公公公主,现在其中一个正正正……要杀了另……另另一个呢。”
内侍的话音掷地有声的在朝堂上响起,地面上跪着的文武百官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太后的脸色瞬间阴戾。
这时,权相疑惑的出了声,“太后,微臣记得,当时冒认公主的女子不是被太后下令斩首了吗?怎么又出现在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