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朝过后。
皇帝、太后、文武百官还有楼兰太子和公主一同前往大理寺处理真假公主一事。
随着大理寺的鼓声响起。
真假公主被缓缓的带上了大理寺的公堂。
和硕一身明黄凤裙,清月则偏爱蓝色,两人往公堂上一站,只要两人不开口,便是太后也分不出真假来。
纳兰瑾轩与太后坐在上首。
文武百官分左右两侧而坐,而楼兰太子与公主则坐到太后和纳兰瑾轩的身旁。
一站到堂上,和硕看着高堂上的太后和上官长卿顿时红了眼眶,脚下顿时上前一步,“长卿你也来了,太好了,你快告诉他们,我才真的公主。”
上官长卿皱了下眉,正好清月含着淡淡温柔的目光朝他看来。
两相一比较,清月表现的落落大方,温柔中又不失尊贵。
而和硕反倒更像是市井中的一个妇人,连起码的公主仪态都没有。
连太后也对和硕的表现皱了皱眉头,她斥了句,“还不快退回到堂中间支。”
和硕顿时委屈的叫道,“母后,你也不相信我?”
太后拧了眉头,虽然她心中其实早就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和硕,但是相较之下,她哪一个都不愿意失去啊,和硕含泪的模样,让她心疼,可她又不得不硬下心肠,她早就命人给上官长卿传了消息,不管他心中认定的是哪个,一定要将两人带回楼兰再做决断。
这样,她便可保下两人的性命。
太后闭了闭眼,“哀家说过,此事交由楼兰太子全权处置。”
和硕的脸色微变,期翼的目光转到上官长卿的身上。
听到太后提及自己的名字,上官长卿侧身冲着太后颌了一首,这才将目光再度转回到场中来。
纳兰瑾轩将太后的反映收在眼底,薄唇上顿时勾出一丝冷笑,太后你以为你传给楼兰太子的消息,他真的收到了吗?
上官长卿定定的看了会儿,又怕不仔细,便起身走到了堂中,在清月与和硕之间来回观察。
太后凤眼注意着场中,她正以为上官长卿会按她信中所说,只说辩认不出,等回到楼兰再行定夺时——
上官长卿忽然指向清月,无比笃定的道,“这才是我的太子妃,另一个是假冒的。”
清月含笑的看着上官长卿,心里头暗暗的松了口气,若不是那人传信给自己,说楼兰不会需要一个任性的太子妃,不论真假,上官长卿必然会选自己,她也不会如此淡定。
太后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而和硕已经对着上官长卿发作起来,“太子殿下,你瞎了眼吗?她怎么会是真的!我才是你的太子妃啊,我是和硕若馨啊。”
谁知,上官长卿忽然上前冷冷的打了和硕一个耳光,开口道,“放肆,你冒充本宫的太子妃不说,还敢辱骂本宫,真是罪该万死!”
语毕,上官长卿转身对着纳兰瑾轩道,“皇上,如此毒妇,应推出去行斩刑!警示他人,以免此事层出不穷。”
他的一番话掷地有声,当最后一个语音落下的时候。
权相第一个从坐上起身,跪到堂上,“皇上,太后,楼兰太子殿下此言在理,这等藐视皇权的女子,应杀之。”
太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凤眸紧紧的盯着上官长卿,难道他没有收到自己给他的信件吗?他怎么敢!怎么敢!
这时,慕容海适时出列。
“太后,微臣以为不然。这世上多有长相相似之人,可长得一模一样,让人难分真假的却实属少见,这也算是一种缘份,不如让太后赦免了,将其收到膝下来,以显皇室仁厚。”
太后在听到慕容海的这一番话后,脸色顿时好转,她正要开口表示赞同,可紧接着刘大人与顾大人相继出列。
“臣等却以为不妥,若是按慕容大人所说,赦免其罪,以显皇室仁厚,可若是以后,今日又来一个和硕公主或是其他,难道也要赦免之吗?”
“在臣看来,这不是显皇室仁厚,只会让世人不再畏惧皇权!变本加厉!皇上太后,此女子必杀不可!”
“皇上太后,此女必杀不可!”
顿时,在坐的臣工们有大多数纷纷起身,跪到堂中三呼道。
太后的脸色瞬间紧绷,阴云遍布眼底,放在膝上的手蓦地攥紧,而身侧纳兰瑾轩已缓缓出声道,“此事,就按众卿所言,当假冒公主之人即刻起,推出午门斩首,为显公正,朕与太后带领百官前去观刑!”
“谁敢!”
太后霍的从位上站起,冷厉的凤眸朝众人横扫过去。
百官们顿时面露惊讶的看向太后,一时不解太后的意思。
这时,纳兰瑾轩忽然轻笑道,“太后这是要包庇不成?”
太后冷厉的刮的纳兰瑾轩一眼,沉声道,“玉玺还在哀家的手里,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纳兰瑾轩也不怒,只淡淡一笑,“太后莫非是想当千古一女帝?”
太后的脸色又冷了几分,还未说话,权相便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不如太后就趁此机会,将玉玺交还到皇上手里吧。”
“权相!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太后冷怒的目光瞬间朝权相看了过去。
权相也不畏惧,唇上勾了丝冷嘲迎了上去。
慕容海见势不对,他知道,若再发展下去,到时候,只会让太后手中的玉玺也跟着失去,想不到那个控心盅居然失效了,反而让纳兰瑾轩就此坐大了。
真是失策!
“太后仁厚,宽待百姓是好事,只是眼下,事关皇室尊严,太后还是顺了大臣们的意思吧。”
慕容海躬着身子,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话音一落,太后顿时不可置信的朝慕容海看去,“哥哥你……”
慕容海抬头,不着痕迹的冲太后摇了摇头,暗示她切莫因小失大。
太后的眸光一黯,顿时跌坐在位上。
堂上,被禁军押着的和硕忽然大声哭闹起来,“母后你好狠的心啊,你宁愿认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作女儿,也不愿认你亲生的女儿吗?”
“我是你十月怀胎辛苦带大的女儿若馨啊,母后,你好好看看,上官长卿瞎了眼,你难道也看不见吗?”
“和硕。”
女儿撕心裂肺的声音一声一声的撞击着太后的心,隐在袖中的手深深的掐入了掌心,有鲜血滴出,太后也浑然不觉。
是啊,身体再痛,怎么比得上心上痛。
和硕很快被禁军拖了下去,纳兰瑾轩站起,似笑非笑的眸光在慕容海与太后的身上掠过,他缓缓道,“众卿随朕前去观刑吧。”
走下主位,纳兰瑾轩又顿住身形,转身看向太后,“太后可一同前去?”
太后冷冷一笑,噬血的目光狠不得生吞活剥了纳兰瑾轩,“去,哀家为什么不去!”
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纳兰瑾轩的桃花眼微微一眯,轻笑着转过身去。
身后,太后冷厉的眸光让人如芒刺在背,纳兰瑾轩却丝毫不畏惧,背脊挺得笔直。
……
等所有人都离开,慕容海这才缓缓走到太后跟前,无奈的叫了声,“太后。”
太后的凤眸通红,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一字一顿道,“那是哀家的女儿!”
慕容海微叹。
当年,太后生下和硕之时,接生的嬷嬷没有想到,太后怀的居然是双生,当时那嬷嬷便吓得晕了过去。
月落国历来有双生不祥之说,史上曾有一个皇后,因为生了一对双生子,还是男孩,竟然被当时的皇帝狠心将皇后和孩子都狠心杀死了!
就因为双生不祥,影响国运这一说。
当年太后为保住皇后的位子,便秘密命人将另一个孩子送出了宫,并将当晚看见的宫人与嬷嬷一一灭口。
一别经年,在看到和硕与清月两人同时出现时,太后的心底便有了底。
却没想到还是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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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场。
纳兰瑾轩端坐在高台之上,身侧是文武百官,下首坐了上官长卿兄妹和清月。
和硕被禁军五花大绑在正中,由于她不停的辱骂埋怨,禁军只得在她的嘴里塞了布巾,尽管嘴巴作不得声,但和硕的眼睛却始终怨恨的盯着纳兰瑾轩与上官长卿。
“行刑!”
随着纳兰瑾轩一声低喝,执刑官缓缓上前。
就在这时,太后姗姗来迟,她气势生威的走来,冷喝道,“哀家还没到场,谁敢行刑!”
纳兰瑾轩轻轻一笑,起身上前去迎了太后。
在他的手握上太后手臂之际,太后凑到他的耳边冷冷道,“纳兰瑾轩,你够狠,走着瞧吧。”
太后说完,毫不客气一把将纳兰瑾轩推开,上前就坐在了纳兰瑾轩刚才的位子上。
纳兰瑾轩轻轻一笑,也不介意,转身坐到了太后的身旁,低声道,“彼此彼此吧。”
这时执刑官快步上前,对着太后与纳兰瑾轩问道,“皇上太后,可否行刑了?”
不等纳兰瑾轩下令,太后蓦地从位子上起身,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是冒充哀家的女儿,这刑就由哀家亲自动手!”
“太后。”
慕容海脸上流露出担忧,身旁的红绣与高德忙跪倒在地,三呼,“太后万万不可啊。”
紧接着太后一派的官员也纷纷跪出。
太后冷沉着面孔,几步跨到和硕的身旁,眸光沉戾,深的可怕,她低头,伸手抚了扶和硕的发丝,和硕抬了头,嘴巴唔唔出声,眼泪一行又一行的流下,不停的冲着太后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