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接受的!”五郎阿欣正色道。
“我决不接受!决不!”十三郎拍拍胸脯,豪情万丈。
“爹地,时间真的可以往后推移的!”林秀云恳望着林港琛,道。
“看来,只得让风儿大婚后再来处理这件事了。”林港琛抚抚满头白发。
“当是如此!”林秀云笑道。这一番笑,算是尘埃落定。
悠悠呷了一口银雾毛尖贡茶,林港琛便道:“门头江大桥建成通车庆典,风儿是必须要去的,虽说有鞍马劳顿之忧,但此次庆典不能不去。庆典一俟结束,风儿应马不停蹄回到香港,因为二月十二花朝节乃黄道吉日,也合秀秀的身份。只是,此次去,秀秀不能随行了,五郎也不能前去了,而风儿的安全由谁来掌握呢?”
五郎阿欣就道:“有八郎与九郎,再加上十三郎,我看问题不会有。到时,还安排一批弟兄作为接应,定保狄公子安全无虞!”
“来去三四天时间,只是我的风儿太劳累太辛苦!”林港琛微微地叹息道。
狄晓风笑道:“舅父,来去,大概不是很累的吧?!”
抚抚狄晓风柔绵的玉手,林秀云笑道:”此一次回去呀,晓风定会被捧上天的……”
“呵呵,这就不好说了。嗯~~大家车马劳顿太烦苦,今晚就好好休息,以逸待劳。你们去歇息吧!风儿,你稍迟一步。”林港琛吩咐道。
五郎阿欣向着林港琛恭手一礼,道声安好,便率先走了出去。
走到门边的十三郎,回过头来道:“大小姐,我还欠狄大哥一个人情呢,老爷子如此厚待我,叫我着实难安呵……”
林秀云心里明白,当即阻遏道:“十三郎,我和晓风欠你五哥和你的,多了去了,那又怎么说……”
林港琛一听,脸色更为和悦。心说道,他们实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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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苍苍白发的林港琛,狄晓风心里头有着微微动漾的波澜。舅父不容易,着实不容易。
波澜起伏中,狄晓风感觉到的是一份难得的亲情与幸福。这份亲情与幸福,如此隽永,意味深长,悄悄改变着心灵的轨迹。
面对至亲,也是一种得来不易的幸福哦!
这幸福惟有失去父母亲的孩子才能够深切的领悟。
林港琛那一头苍苍白发,让狄晓风就有了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歉疚感。狄晓风整个人算是感性的,虽说也有那么一点点理性。正如他的孤独感是从内心生发,因为他的孤独有至亲失去后的惶惑,也有理想情怀的挣扎。狄晓风易于感动,所以,他有时也会情不自禁地眼含热泪。他眼中的泪并非代表他的软弱,只是表达他的一份内心的情感而已。
“舅父,……”狄晓风轻声地呼唤了一声。
林港琛相视而笑,自己至亲的孩子就在面前,这也是极为难得的天伦之乐。他欣悦地注视着帅美的外甥儿狄晓风,两眼渗透出慈爱的光芒。听到狄晓风的轻呼,林港琛开言道:
“风儿,孩子,我知道你极具道性,因而不欲你全然沉缅于商界,所以让你的秀秀协助你。等你有了接班人后,你可以真正的去悟道,亦或闲云野鹤去罢。风儿,自你去了巴黎,我着手检抄了一本《道德》,并把我多日来的心得体会附注于后,这就是《道德经释义》。你看看吧。”
狄晓风打开羊皮封面,映入眼帘的是工整的毛笔小篆。狄晓风不觉怦然心动、肃然起敬。这的确需要一种牺牲精神。毛笔小篆是极为费神的,而林港琛的《道德经释义》少说也有数万字呢,真难为了他老人家呵!
狄晓风心说道:舅父这一生全都是为了我呵!我……
忽然,狄晓风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涩。只是不去体会,手中的《道德经释义》使得他开始了神往。
狄晓风本就具有慧根,略略翻了几页,一拍大腿道:“舅父,您说的,您所理解的,正是道之根本!”
笑笑,林港琛就道:“孩子,你指的是哪句?”
“嗯 ,是这句。”狄晓风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地念道:“先德而后道。人亦或人生的过程,是修炼的过程,其本质意义在于,与万物相齐,与自然相一,乃恒……”
林港琛端起茶杯,呵呵一笑,呷了一口茶,笑说,“风儿,你领悟了?”
“嗯,算是吧。舅父,我定会好好的研析义理的,也希望能全然领悟大道。”狄晓风忙表态道。
“风儿,好孩子,待你有了自己的子女后,你再去研究吧。这几天时间紧迫,在举行婚礼前,你还得去趟n 市参加门头江大桥建成庆典,一待庆典结束,你必得立即返回香港。风儿,你成了亲后,心无挂碍了,如此才能有番作为。欲修道,必先入世,方能出世。一心出世,反不得其法,依旧是荒废了光阴。至性至情,才能真正的领悟大道。风儿,你可要记住了,这是你舅父我的切身体会,全无虚言!”
狄晓风合上《道德经释义》,看着慈祥的林港琛,郑重地点点头,道:“是,舅父!甥儿我定当铭刻在心!”
“当然,风儿,你也不要忘却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种淡泊,那种超然,在必要的时候,也须学学,环境的改变,绝不可动摇了体悟大道的信念!”林港琛含笑道。
一脸感激的狄晓风再次郑重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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