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紧咬牙齿,袖中的拳头渐渐握起,他们已经成婚,以前她失去记忆,跟独孤岚有什么他可以不计较,如今他们是夫妻,她还没亲切的叫他“阿阳”,倒叫独孤岚叫的亲热。
“阿岚是谁?是女人吗?夫人要送女人给我吗?”欧阳故意装傻问道。
本来有一肚子的气,被欧阳这样一闹,顿时笑了出来,佯怒道:“独孤岚,你舅子,他中了香毒,如今醒了过来,正生气呢,你别惹他。”
欧阳佯装不悦的斜眼看她道:“原来是他啊,他醒来自有媳妇疼他,关我什么事?”
碧溪皱眉看着他,欧阳以前话语气不这样,一般都比较正经,怎么这会话流里流气的?
“怪腔怪调。”碧溪走到他面前疑惑的看着他。突然伸手抓了他一把,抓在耳根处,顿时抓出几道红痕来。
“郡主要干嘛?”欧阳双手捂脸,惊恐的叫道。
“看看你有没有戴面具啊,感觉你不像欧阳呢。”可是他没戴面具,看上去就是欧阳本人。
欧阳叹了口气,他见独孤家的男子话都是这个腔调,故意学来逗她玩的,没想到她竟然怀疑他的身份,真不知的该不该高兴。
“跟你开玩笑呢。这次狩猎。我什么也没射到,回来的时候你兄弟们挺热情,分了不少好东西给我。晚上等着吃野味吧。”欧阳伸手捏她的脸,不待碧溪反应过来。便快速跑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碧溪嘟着嘴巴笑道:“什么都没射到,还好意思。”
天色渐晚,吴婶在擦黑前回来。一边伺候碧溪梳洗,一边着孙子多么可爱,碧溪知道她是舍不得离开儿女,在京中好歹能时常见见,去了封地便很难再见到他们。
次日一早,碧溪便让人备好马车,等到欧阳到来,便一起坐上马车前往定国侯府。
侯府门前的石狮高大威武,管家得知郡主到来,连忙将他们请进府里,鹅暖石铺道,两边栽植奇花异草,空地上栽着葡萄树,还挖了鱼塘,侯府虽然建造的气派,但是鱼塘这样充满乡土气息的东西,到底有些破坏美感。
管家领着他们来到正厅,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定国侯终于来了,见到碧溪和欧阳倒是很高兴,问他们有没有用早膳,想吃什么尽管。碧溪看着欧阳笑笑,回道:“郡马想跟叔父聊天呢。”
“这伙子,真是懂事,来我这坐下,咱们爷俩好好聊聊。”定国侯最喜欢聊天的时候吃着菜喝着酒,让人摆了几,拉着欧阳坐下,很快有人端来酒菜放在几上,碧溪看了一眼碟中的菜,猪耳朵,猪口条,猪鼻子,花生米,拌豆腐,鸭舌头,还有鸡肠子之类的东西。
“郡马陪叔父好好聊聊,我在园子里逛逛。”碧溪忍着笑离开,欧阳对吃食很讲究,口味非常清淡,与欧阳成婚这几日,他们几乎没在一起用过膳,原因无它,只因为欧阳喜欢吃素食,而且盐放的很少。
碧溪站在门外,听到定国侯道:“郡马别客气,多吃。”,欧阳无奈的道:“侯爷,您别给我夹菜——”
漫步在侯府,所遇仆人甚少,碧溪让跟在身边的丫鬟留下伺候郡马和侯爷,如今身边只有吴婶陪着她。吴婶虽然心中充满疑惑,倒也忍着没有问出来。
侯府空地不少,碧溪转到屋后的空地,发现种着很一大片青菜。
“这位侯爷真有意思,这么好的风景,都被这白菜破坏了。”吴婶捂着嘴巴笑道。
“大约是心有闲田,居繁华之所亦如乡野。”定国侯的心境,是比他们这些人要高远些,长安城的地价多高,他竟然在这样的地段种菜,可见他未必喜欢这里的繁华,繁华是座牢笼,人因为贪欲而被困在牢笼中。
她又何尝不是,一开始她投靠国舅只是为了活命,如今不也被贪欲左右。如今远离了繁华的牢笼反而不习惯。
俩人静静的站了一会,也不知是在看葱绿的菜还是在想心思。
陶晶走过来时,她们全然没发现,直到她叫了一声:参见郡主。碧溪才回过神来。
回头看向来人,碧溪轻声道:免礼。方才她想到独孤岚所的种种,想起俩人当初相处的情景,不自觉的走了神,连有人靠近都不知道。
只是陶晶为何会来这里,难道她还想缠着欧阳?
“姐姐为何在此?”碧溪收紧心神,微笑着问道。
“我是一枚棋子,别人让我去哪,我便要去哪。”陶晶看着她容光焕发的脸,想不通为何她经历诸多磨难,还能活的如此风光,她不懂,她不懂,是因为她性格讨喜吗,还是因为她有些聪明,难道是因为她运气好过别人?
“棋子?”碧溪皱眉,上次她大家都是棋子,原来暗里含着这样的意思,她不过是平常妇人,怎么会沦落成别人的棋子?那个下棋的人又想利用她来对付谁?
陶晶叹了口气,弯起嘴角笑道:“权势真是好东西,当初杨将军只看了我一眼,现在便有人将我送到杨将军府上,成为他一名姬妾,空有容貌而缺乏自保的能力,实在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碧溪想起她来求她,皱眉问道:“上次你有人要害你,指的就是此事吗?我当时正为别的事烦神,没有细问,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步田地,那你的孩子呢,杨将军可有好好照顾?”
陶晶摇摇头,孩子被抓她的人带走,是生是死全然不知。
碧溪见她面有悲凄之色,心里十分不好受,因为陶晶貌美,她担心欧阳会被她迷惑,所以才拒绝陶晶的求助,没想到转眼间陶晶竟然被人捉了送给杨将军当侍妾,连孩子也没人照顾。
“你受苦了。”自古红颜多薄命,命薄的原因大抵如此吧。可怜她如此美貌,却被人当货物一般被送来送去,如她所,虽然美貌,却没有自保的能力,实在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陶晶的眼神透过碧溪,看向她身后的那一片菜地。“我一直不愿意低头,我告诉自己,我只是不想争,如果真的想与别人一争高下,我只会是赢的那一个。”
碧溪头,赞道:“你能这样想是好事,人应该有志气。”
“我这是在自欺欺人。”她没有那样的本事,如果她真有那份智慧,在宫里就不会郁郁不得志,还要靠别人提携才能当上美人,如果她真的聪慧,就不会匆忙间嫁给杨越,如果她真的聪慧,就不会放着郡主不巴结,反而看不上她的出身。
只是现在还不迟,现在与碧溪修复关系还不晚,只要她跟郡主关系好,将军府里的那些姬妾就不敢对她怎么样。
“只要你努力,将军会宠爱你,不要悲观的认为自己是棋子,如果你征服了将军的心,又何愁不能成为下棋的人呢?”在碧溪看来,给将军当妾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只要陶晶有心,完全可以凭借美貌获得将军宠爱,从而获得一个比较高的身份地位,只是她有些悲观,还喜欢自怜自哀,只有一颗坚强的心,才能撑起不幸的命运,她被人暗算到失去记忆,不也凭借自己的努力完成了身份的转换了吗?
“府里姬妾众多,人人都想征服将军的心。”她又有何本事能够从众多姬妾中脱颖而出呢。“我被带入将军府的第二日,那些女人便送来了不少好东西,送来的燕窝粥里有毒,送来的衣裳里也有毒,而我只能忍着,因为将军不会为我主持公道。”
就算在皇宫,她也没遭到过如此多的暗算,她以为宫廷凶险,没想到将军府也如此凶险,将军不过是宠了她一晚,那些女人就要想方设法的害她。
碧溪头,心道:原来她的处境如此艰难,难怪她今日会主动与她套近乎,想来是有求于她,想让她施以援手,保住她的命。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要多多提防。”碧溪轻声道。人存于世,谁都会遇到这些事,总是要自己先努力,然后再借着别人的帮助登向高处,她自己不努力,别人再怎么帮,也是没有用的。
陶晶没有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碧溪轻笑问道:“不求我帮你吗?”,她来找她,主动跟她搭话,不都是因为想求她帮忙吗,怎么光无关紧要的话。“不好意思开口?求人帮忙不是难以启齿的事,就像你求将军留下来陪你一样,示弱只是一种手段。”
示弱——她还不太会示弱,她一直都是骄傲的,不太会向人低头。
“郡主会帮我吗?”陶晶看着她的双眼问道。
碧溪却避开她的注视,看向远方。“会,但是你不能依靠我的帮忙,这世间,值得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陶晶没想到她会回答的这样干脆,她已经失去记忆,不记得俩人从前的交情,她如今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为什么她还会帮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