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一定要远远地拉马头琴?”宇文樱听了这问题,只扑哧一笑,答道:“若是远远传来的马头琴声,会让他们觉得那是普通人家拉琴,心里更容易想起那种平凡的快乐,甚至会让思乡心切的他们恍惚觉得那声音就是从故地传来。若真要近了,时间上太巧合,那些人自然会以为是燕军使的手段,还会怀疑到我。如此也算是自保而已!”燕王听了哈哈直笑,“果真聪慧,且考虑周全!”宇文樱只得又谦虚道,“王爷过奖,不过是些小聪明而已。”燕王乘势说道:“既然你都说了自己有些小聪明,那本王且考考你。逸豆归十万大军尽被俘,区区几千人不愿归降,本王大可杀鸡儆猴,只你知道本王为何没那么做吗?”宇文樱只一想便明白,问道:“不知王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无论阿樱如何回答,还请王爷饶恕我冒犯之罪。”“你只管实话实说,本王赐你无罪。不知这真话怎讲?假话又怎讲?”“若说假话,自然该回答王爷不杀俘虏,以显宅心仁厚、收服人心。若说真话,那便是另一回事。对穷人家的孩子来讲,参军不过是多条活路,或是被迫而无可奈何,于他们而言,只要有饱饭吃,为谁卖命都一样。可若是出生官宦人家或是富户子弟,他们在紫蒙川便享受着上等人的尊贵或过得优渥的生活,以利诱之,必然不成。如今王爷如此看重这些人,其实也就是看重他们身后所代表的巨大的财富。”燕王心中喜不自胜,本以为这宇文部公主也就是有些小聪明,没想到如今看来竟是有大智慧之人,心里不由得又赞了赞慕容霸好眼光。下一步只剩下试探宇文樱对慕容霸的态度了。“今日听道业说,他已私下和你约定,若能顺利劝降剩余部众,便许你回家,本王觉得他行事实在鲁莽、激进,大骂了他一顿……”燕王故意只将话说了一半便停住,只等着观察宇文樱表情,果如他所期待的那样,宇文樱听到慕容霸竟因为此事被训斥了一顿,心中确实觉得愧疚。只不过这愧疚却不是因为连累了心上人,而纯粹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慕容霸这个好朋友和大恩人,当然这其中的道理,燕王并不明白。虽然那慕容霸平常嘻嘻哈哈没正经,还戏耍了自己好几次,可毕竟救了自己性命,今次还如此帮自己求情,虽然现在这燕王不能得罪,宇文樱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还请王爷不要怪罪五公子!五公子才略过人,必是因为成竹在胸,才会答应,还请王爷莫错怪了他。”“本王错怪了他?他这孩子,一向棱角分明且争强好胜,做事不够镇定稳重。”宇文樱只觉得奇怪,听燕王那意思,像是在抱怨,可自己为什么竟然从他那话语里听出了自豪感?这燕王到底是要贬低慕容霸,还是夸他?不管怎样,自己这个外人夸一通总该没错,哪有亲爹不愿意听别人夸自己孩子的?本着这个原则,宇文樱直将慕容霸夸得世间少有,“依我看,棱角分明且争强好胜正是五公子的大优点。棱角分明说明五公子豪迈张扬、大将之风,如此方能收服部众。至于争强好胜,正体现出五公子不服输,也正是这样,五公子才能战功赫赫,十三岁勇冠三军,十六岁为前锋,直捣高句丽都城丸都。五公子此人真可谓,遇风尘之会,必有凌霄之志。”燕王捋了捋自己的大胡子,心想这宇文樱竟连自己儿子战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想来对他心中敬仰已久!如此看来,也是一桩美满姻缘!只他哪里知道,这些都是慕容霸给宇文陵讲自己英勇事迹之时,宇文樱顺便听来的。宇文樱偷偷瞄了瞄燕王的表情,看他那一脸高兴的样子,自然清楚自己这是夸对了,看来回家之事,已是没有悬念了,心中一阵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