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宇文樱早早被阿娘唤醒了装扮妥当,身穿正红色嫁衣,头戴珠冠。伊娜看着光彩照人的女儿,一阵热泪,看得宇文樱慌了神,忙安慰道:“阿娘,你知道……”那后面的话,宇文樱没说,伊娜自然明白。只是女儿从小到大,除了上次陪着儿子阵前督军,出了后来那些事,才离开了自己身边达一个月之久。如今要“远嫁”,心里自然舍不得。一旁的丘敦氏,笑道:“可敦,公主嫁得如意郎君,可敦该高兴才是!”伊娜也知此时大哭有些不妥,只想起,女儿此去慕容部,还不知前路如何,是否有危险,想着她为了自己和陵儿才不得不辗转周旋其中,心中又是一阵悲戚。宇文樱握了握阿娘的手,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说道:“阿娘,你和陵儿好好保重,便是我最大的安慰。阿娘一定要记得我说过的话,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伊娜才擦了泪,一边的宇文陵受着悲伤气氛感染也哭了起来,宇文樱一阵无奈道:“阿姐好不容易才哄住了娘亲,如今你又来凑热闹!你如今都快八岁了,也是小男子汉了,可不能像以前那么调皮,惹阿娘生气了知道吗?记得替阿姐好好照顾阿娘!”宇文陵抽泣着答道:“阿姐放心,陵儿定会好好照顾阿娘。陵儿才不会惹阿娘生气,阿姐才一直惹娘生气!”宇文陵这话一说,众人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正好下人禀吉时已到。宇文樱起身出了闺房,踏着地上铺着的红绸子,拜别祖宗。议事厅内,慕容恪偕同宇文樱拜别逸豆归和伊娜。伊娜见着下面跪着的女儿、“女婿”,直拿着帕子擦了好几次眼角,说不出话来。逸豆归面上装出一副舍不得的样子,象征性流了几滴泪,走近了叮嘱宇文樱“恪守妇道、侍奉夫家”。末了,又小声补充道:“到了那儿,多想着你娘亲和弟弟。”宇文樱正色答道:“阿樱必紧记叔叔教诲!”鼓乐声中,慕容恪骑上送亲队伍最前面那匹高头大马,宇文樱登上马车,挥手与家人告别。紫蒙川的百姓也都出来送别他们的公主,期盼着她能带来两部的和平,盼望着不要有更多的家庭再失去他们的儿子、父亲和兄弟。宇文樱最后一次望了望这养育了自己十多年的土地,和那些带着殷切眼神和希望的子民。那些期盼,刺痛着她的眼睛,若有可能,她也希望成为热血男儿,保卫宇文部疆土,还他们一个太平盛世。可她终究只是一个女子,能做的也只是尽力保卫自己的家人。对不起!想清楚了这些,她不带一丝犹豫,进了马车,再也不曾回头。一行人沿着来时的足迹再回去,一样的风景,却是不一样的心情。此时的马车内,宇文樱早已换下了那身嫁衣,头上的珠冠也摘了下来。此行他们还要赶大概十天的路才能到达慕容部的新都龙城,这一路上自然不能都穿着那身嫁衣。好在,先前也赶制了些红色常服,既不像嫁衣穿着繁琐复杂,也带着新娘子的喜气。陪嫁的乌兰看着自家公主从离开紫蒙川起只一直静坐着,如今也只是靠着车壁闷闷不说话,忙问道:“公主,你累不累?要不要咱们停下休息一阵?”宇文樱掀开帘子,往外看着像是正午的样子。已经赶了半天路,外面那些人想来也该有些累了,吩咐道:“你去跟驸马都尉说,让大家停下休息一阵。你和那些侍婢一起帮着厨娘,做些饭食!”乌兰出去传达完公主的话,慕容恪便令一行人原地休息,人群中一阵雀跃。乌兰自去和剩下的侍婢一起帮着厨娘做饭,剩下众人只管休息,等填饱了肚子,再接着赶路。马车内只剩下宇文樱一人,从出发前几日,她便觉得心里憋闷,只是在阿娘和陵儿面前佯装坚强,如今忍了这么多日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直像洪水决堤一般。她心中清楚,陪嫁的人里必然混了逸豆归派来监视自己的人,便是在从小服侍自己的乌兰面前,她也不愿露出怯弱的样子,如今只敢咬着帕子闷闷地哭,害怕大声了让人发现,轻看了她。等到饭做好了,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乌兰敲着车壁,小心翼翼说道:“饭做好了,公主在马车上用,还是下来用?”宇文樱那阵哭之后,眼睛还肿着,自然不好让乌兰发现,自己如今也没有心思吃饭,只回道:“我不饿。你们吃你们的,不必管我。”慕容恪见乌兰回来径直拿了碗筷自己开吃,竟是不用管宇文樱的样子,好奇问道:“公主怎么说?”乌兰将宇文樱的话说了一遍,便自顾吃起来了。慕容恪却明白,只怕她说不饿那都是假话吧。上次自己成亲那日,可是眼睁睁看着当时的新娘子拓跋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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