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吹过,地上的当票随风而散,飘到了几位贵妇的小几上,贵妇们当然不肯放过这个八卦的好机会,争相捡来细瞧,更有好事者,大声地念了出来:
“乾德十年三月初七,典当衣服一件,共得纹银一两三百文。乾德十年三月初八,典当旧棉被一床,共得五百文....乾德十年三月十二,典当旧茶壶一套,缺一茶杯,破损,扣除一百文,共得一百五十文...乾德十一年...乾德十二年...”
贵妇们越看越是惊心,这些当票很多已经破损、变黄,肯定不会是作假,原来这李家三小姐虽然外表光鲜,可从八岁起,就典当度日,有那熟悉李家的细心推算一番,三小姐生母安姨娘病故正是在那一年!
“还有,还有,你们看看这个。”
“乾德十五年典当丝帕两件、丝绦一件,共得纹银二两一百文。”
“丝帕,丝绦?这可是女儿家的贴身之物,万一被好事者买回去存心污蔑,那李家三小姐岂不是清白尽毁?”
“啧啧,造孽呀,逼得人家清白女儿连贴身之物都典当了!”
这下,整个洛阳的夫人们看姜氏的表情都不一样了,若说她们自己家也是嫡庶一碗水端平的吗?当然不是!不过苛待庶女到姜氏这种地步的也是绝无仅有。
李宛宁眼见效果达到,更是努力装成一副胆小委屈的模样,要说在她没有借尸还魂时,真的李宛宁确实是靠典当度日,但却还没有到达典当贴身之物的地步,这几张当票是她特意做假做旧,拿给众人瞧的,目的就是让洛阳的贵族圈,都觉得姜氏狠毒!
李老夫人听见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完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本以为姜氏只不过是对李宛宁不上心,哪里知道竟然苛待到这种程度,逼得荷香园的主仆连贴身丝帕都要变卖,简直是让洛阳李家丢尽了脸面。
然而李老夫人虽然生气,却不准备深说姜氏,如果说以前她骂起姜氏还毫不客气,往后却要收敛了,只因为韦晟智的一句‘姑母’,姜氏算是得到了韦家的承认,打狗还要看主人,所以她拉下了脸,冷飕飕地剜着李宛宁:“三丫头,你连女儿家最基本的礼数也不懂吗?连自己的贴身之物也要变卖?!”
李宛宁委屈极了,两行热泪簌簌而下。
洛阳郡守夫人终于看不过去了,她本人还是很喜欢李府的三小姐,因为她的那个守宫砂让自己即将待选的女儿省去了不少耻辱,而且她也因为向宫里进献这个方子得到了韦太后的嘉奖,也算是沾了李宛宁的光。
“老夫人,本来李府的家务事我这个外人不便过问,可是三小姐自从没了生母就遭人苛待,已经很惨了,您老人家还说出这样的话,真让人心寒!俗语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三小姐不过是个孩子,没钱生活,自然不懂得什么能典当,什么不能典当!”
“就是就是,如果有钱谁不想过好日!”
宾客们议论纷纷,一起讨伐起姜氏,大有群情激奋之势。
一旁的李宛嫣不明白了,本来是看这个三妹妹的好戏,怎么转眼间就成了自己的母亲倒霉?
“父亲,您不要相信她们的一面之词,母亲主持家政素来公正,怎么会苛待三妹妹呢?”
郡守夫人哼了一声:“大小姐的话好有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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