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倒是颇有胆识。
男子眉头一皱,无意间与她的双眸对视,不禁怔住。
好美丽的眼睛!澄澈的目光如同冬日山涧中潺潺的流水,清冷而纯真,还带着一点倔强,像极了他心里的那个人。
“你是来参加花灯会的小姐?”也许是这双眼睛让男子感到熟悉,他周身的杀意明显淡了不少,手微微松了松。
可片刻之后,就见他鼻翼一动,神色凛然:“欢宜香?”
经他这么一提,陆子宜也注意到柴房空气中游弋的淡淡香味儿,确实是欢宜香,催情香中的上品!
前世她的母亲,大司马陆鼎的妻子,正是大夏国闻名遐迩的神医华安之女,从小跟随在母亲身边的陆子宜耳濡目染之下,虽不敢说是妙手回春,可也比平常的大夫强得多。
只是不知为何这等名贵的香料,竟会在这破旧的柴房里出现。
周围的空气骤然冰冷。
男子带着人皮面具的脸上虽然看不清表情,可陆子宜分明从他璀璨如星的眼中看到了莫名的愤怒和冷意。
手再一次收紧,耳边传来一声暴喝。
“说,是谁派你来的!”
欢宜香是暹罗国进奉的贡品,一个洛阳的破败柴房中,怎么可能有这样名贵的香料?这分明是个早已设计好的陷阱!!
陆子宜很明显地感到男子眼底蕴藉的杀气,重生一次,她还要留着这条命报仇,可不能随随便便断送在这里。
“我.没谁派我来.我.不知道.哇!”
泪水如开了闸门般奔涌而出。
男子眉头一皱,用狐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陆子宜。
巴掌的瓜子脸上,泪痕遍布,长长的睫毛无助地眨着,让人莫名的心痛。
“你欺负了我.还这么凶巴巴的,你这个坏人.坏人!”
陆子宜用两只白嫩的小手揉着眼睛,哭得惊天动地。
“哼,别以为你装腔作势,本座就能放过你!”
男子冷笑数声,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人家.人家只不过是跟着姐姐来看花灯,就被莫名其妙地抓了进来,还被.呜呜,回去以后,父亲一定会打死我的!”
陆子宜说起父亲,忽地想起不明不白惨死在长安的全家,这样一来真的牵动了她的泪腺,趁此机会,竟哭得泣不成声。
“闭嘴!”男子暴喝一声,眼底露出阴骘的表情:“本座没空在这看你表演,既然你不肯说是何人指使,本座也不会为难你一个女人,滚回去告诉四皇子,想暗算本座,他还不够格!”
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穿好衣衫,头也不回地去了
明明是他欺负了自己,还摆出一副吃亏的样子,还有没有天理?陆子宜怔怔地坐在稻草堆上,手里握着男子落下的温凉玉佩,眉尖紧蹙。
方才临去之时,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见他翻飞的衣角绣着一头面目狰狞的野狼,这正是四皇子府暗卫的标志……
可从他的言谈中听得出来,他与古修洁那个畜生仇深似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陆子宜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信念,非常想冲出去撕掉方才男子的人皮面具,和他结成攻守同盟,可惜那人武功太高,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不见。
借着月光,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佩,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打造而成,上面刻着一行古朴的小篆:锦衣卫指挥使方兆云!
陆子宜眉头舒展,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衫鞋袜,很好!前世她就听说过这个人,是先帝古临天身边的红人,她默默地将玉佩谨慎地藏在腰间的荷包里,重生一世,她要积攒一切力量为己所用,向那对狗男女复仇!
不过在此之前……
陆子宜冷冷地看了一眼房梁上挂着的如同风干鸡的某胖子,脸上浮现冰冷的杀意:她要替这副躯体的原主人,铲除这群该死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