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边望下去,很容易就能看见沈艳河微微露出的锁骨和有些苍白的脸。和以往不同,沉睡后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琉璃娃娃,精致易碎。一双极为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正紧紧的闭着,微微颤动的睫毛就像是两只翩然飞舞的蝴蝶,在阳光下笼罩着淡淡的金色光芒。裴又嘉略一犹豫,还是抱着搁置在旁边的小毛毯盖在了他的身上。
四周无人,坐的久了裴又嘉甚至还能听见彼此浅浅的呼吸声,虽然轻但是很微妙,不知不觉的竟让她渐渐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等裴又嘉再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天已经擦黑了。病房里没有开灯,只有一小捧橘黄色的夕阳斜照在地面上,勉强能够点亮屋内。顿了顿,裴又嘉撑着右手慢慢直起了身子,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棉被,坐了起来。
她是...什么时候到床上来的?裴又嘉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撑着眼皮环顾四周。
唯一的一床厚棉被此刻正被盖在她的身上,旁边则浅浅的搁了一床毛毯,看花纹应该是自己之前搬上来的那条。而之前沈艳河睡的地方已经空了,只留下一个软软的小坑。裴又嘉用手试了试,并没有任何温度,显然是早就已经离开了的。
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儿,见依旧没有任何人回来,裴又嘉便干脆也起来整了整衣服,准备出去。
“嘉嘉?”就在裴又嘉正忙着收拾床铺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轻哼。
“你醒了。”沈艳河说着,弯了弯眼角笑着走了进来,小心的将手上的袋子卸在床边的小桌子上。“我去买了点吃的。去的有点迟,只剩下这两样了,饿了么?”
袋子是外头很常见的白色塑料袋,里面累累叠叠的装着几个一次性塑料餐盒,看上去像是刚从街道旁的小店里买上来的。
“我....”从沈艳河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起,裴又嘉就不自觉地站直了身子,原本还在动作的手也倏地收到了身后,像是被人在现场抓了个正着一样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你怎么没再多休息一会儿。”
“睡醒了,就想起来走走。”沈艳河依旧在笑着,但却总给她一种他很虚弱的感觉。看着他有些有气无力的笑容,裴又嘉这才注意到他穿着的单薄。
灰白相间的病号服只有薄薄的一层贴在他的身上,外面只罩着一件毛呢大衣,脚踝处因为长度的问题还微微露出一截莹玉似得肌肤,原本紧实有力的身躯在这份宽松中也显得格外羸弱。明明只是十几天没有见面,但却像是一下子跨越了十几年一般,陌生的可怕。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沈艳河。裴又嘉难受的咬了咬唇,皱着眉想到。
“你就穿成这样出去买饭?”裴又嘉深呼出一口气,说出的话却依旧带着些独断的强硬。明明心里想好了要和他好好说话,可是话到了嘴边就是怎么也过滤不掉心里的那股闷气,甚至就连询问沈艳河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都被她抛之脑后。
“小嘉嘉是在担心我啊。”沈艳河看着裴又嘉气鼓鼓的样子,愣了一会儿才笑着摸了摸她的发心,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床上走去。“真是让人开心呢....”
裴又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舍不下心动手,只能按着他在床上躺好,又给他裹好了被子和毛毯,这才说道,“你乖乖在床上睡着,我去楼下给你买点粥,医生说了,你这几天都只能吃流食。”
“好。”沈艳河依旧淡淡的笑着,任凭裴又嘉上下其手,笑容温柔而宠溺。
“那我出去了,不许吃饭,听见了么?”裴又嘉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放在床边桌子上的餐盒也跟着一起带下去,转而在桌上倒了一杯热开水。
“饿了的话先喝点热水,我马上回来。”(w)总觉得这话哪里有点奇怪qaq
裴又嘉的背影刚刚消失在拐角,沈艳河就收回了脸上的笑容,原本微微弯起的嘴角也瞬间绷直,眼睛在扫过身边的瓷杯时才勉强露出一丝温暖。
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体了。
外面的天空已经全黑了,如水墨画一般由白渐变到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能在不远处零星瞥见每间屋子的灯光,但就是这几点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最深处的黑暗。沈艳河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苦涩。
他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实现她的愿望么。
“?”沈艳河刚收回视线,就听见一阵门把手旋动的声音,接着一窝蜂似得钻进来了四个人。
看到床上坐着的沈艳河,沈佩佩也惊讶的挑了挑眉。“joy,你醒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沈艳河在看见沈佩佩和身后的雷·安德森的时候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低声问道。
“嗤,这意思还是我们不能过来了?”沈佩佩大咧咧的把买来的大包小包往桌上一放,拖着唯一一把椅子就坐了下来。“要知道你有你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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