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睡吧,我想躺着”文茹说:“这都几点了,我昨晚在车上就没睡觉。哥,要不你出去找个地方睡吧。”
“这大半夜的去哪,当自己真是城里人了?以前都这么睡了。都下去,我来收拾。”文母一说,大家都麻溜的下了炕,除了文父炕这边挪到炕那边,等文母放好了这边的被,又挪了回来。
文父睡炕头,然后是文母,文相,文丞,文香一溜横着。
文父文母文相一个被窝,文丞一个被窝,文香一个小被窝。一直到17岁离开家,文茹总是和文丞一个被窝。五年来这是她第三次回家,前两次文丞都出去借宿了。文丞把靠柜子的长凳挪到炕前,又往上放了两个小凳。因为他的腿比炕长。
众人都窜到炕上,文茹说:“哥,我在哪睡?”
文丞想了想,把自己的被和文香调了个个,说“你和香睡。”
文母一看,儿子连脚都盖不上,就说:“你这个死丫头,就会折腾你哥,你和你哥睡。”
“妈”文茹瞪了母亲一眼。文母笑了笑,“你小时候还说要嫁给你哥咧。等我将来说给你嫂子听,你还要你哥一间屋子,看你嫂子让不让你去。”
“我不讨老婆了,我走,我年后和我妹走。”文丞把大衣搭在腿上,躺下了。
文父早躺下了,文相沾到被窝就睡着了,文母看着文相笑了笑,自己脱了外衣也盖在被顶。
看文茹还在地上站着,文母说:“赶紧上来,真当自己是城里人了。赶明让我们也去跟你享享福。你要是不跟你哥睡,让香跟你哥睡,你盖着香那个被。衣服搭脚上就行了。香,你个死丫头,赶紧把被给你哥。”
文香正在看书,把被一翻,倒给了文丞,扯回自己的小被。文丞让她这一扯生了气,烦闷的推了文香一下。文香没理拿起书把被盖在腿上接着看。
“让爹和哥睡,妈,咱俩和文相睡。”文茹在炕前说。
“都躺下了,再折腾起来,就你能折腾。你不是困了吗,快上来,自己找地方睡吧。”文母说。
“就不能再做一床被?”文茹说
“一辈子你还不知道再在家住几天,做被干什么?”文母说着。
“那她也要盖,香的脚也快盖不住了。”看着还在读书的文香,文茹皱了皱眉头。
“你哥娶了媳妇,那被就给香。到时候你嫂子会带新被来的。”文母说。
“我不要媳妇了,我明天就走,我以后不回来了,这被明天就给香。”文丞开了口。
没人搭理的文香,连着被提及,她依然面无表情的翻着书。
一时没人开口,文茹搓着手,太冷了。她爬上炕,手拍打着被探着路,免的踩到谁。她钻到文香被窝坐下,脚趾头好象缠在哪。
文茹赶紧翻过来,被里碎了个口子,文茹刚才把脚伸进棉絮里了。被翻过来,文茹把棉衣往身上裹紧了点,凑文香眼前:“看的什么书?”
啪一下,灯关了。“妈,我们还没躺下呢,你干什么?”文茹叫道。
“就你事多,都睡了,这都半夜了,快躺着吧。”文母说。
文茹脱了棉衣盖在脚上,和文香两个人在被窝里拱着,文茹这边根本盖不住,她伸手摸了摸文香,一半身子漏着,真是两头透风。“你去跟哥睡。”文茹命令文香。
文香十三年来一直自己睡,不敢违背文茹,就坐了起来,披上衣服缩在那儿。虽说文香小,可文丞就没正眼看过她,忽然来个半大姑娘和自己一个被窝也是不能接受。
“妹,你到这睡吧,我出去。”文丞起身准备穿衣服。
“都躺下,以后盖了四间房就都有地方睡了。”文父一声喝,定住了全家。
“怎么这么冷?哥,我和你睡吧。”文茹钻进了文丞的被窝。文丞转过来搂着她,又松了手,转了回去。
文茹也说不出的别扭,她忽然想起赵泽呈,想着自己不止一晚与他盖着一个被子,居然那么自然。文茹又想起元旦的晚宴,自己有一瞬间差点误解了赵泽呈的意思,是啊,连亲哥哥都知道她是一个大姑娘了,赵泽呈却没有感觉,只能说赵泽呈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女人。
文茹止不住胡思乱想,没话找话问文香:“你看的什么书?”文香没回答。
“早睡着了,你也睡吧。”文丞说。
文父文母鼾声震天,文丞一晚没睡好,倒不是全因了和妹妹一个被窝,他更想了大半夜的新房子,还延伸着想了新娘子,快天亮时才睡着。
文茹也是一夜没睡,不仅是没有安眠药,这些人比安眠药还催眠,是这家里熟悉的味道让她忍受不了,半夜父亲拉痰的咳嗽简直让她难以忍受。
到了清晨,更冷,可只能伸直了,没处缩腿。躺的腰酸背疼,正思忖着要不要起床,文丞一个胳膊转了过来,搂住了自己,吓的文茹身子更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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