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左雅的孩子和我有什么关

   周末的午后，在整整一周无所事事之后，语瑶终于走出了房门，她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行走在道路上，不知不觉间，居然来到了一高的校园外，她渐渐的放缓了车速，刚想靠边停车，却被人追尾。

    缓冲的力道让她的额头直接撞在了方向盘上，还好系了安全带，不然真的要脑震荡了。她下意识的伸手抚摸了下，额头处传来些微的疼痛。

    语瑶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推门下车。而肇事车辆就停在她身后，那位始作俑者正靠着车壁，不急不缓的吸着烟。指尖烟雾袅袅，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修.长。

    “季如风，怎么是你？”语瑶见到他，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为什么不能是我？”他邪魅的笑，姿态惬意的将指尖的烟蒂掐灭。

    突如其来的见面，让语瑶有些无措，她双手交叠在身前，嘤咛了句，“你不是出国了吗。”

    “难道出国就不能回来。”季如风随口丢出一句，大步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深凝着她。明明他是肇事者，却只字不提追尾事件，反而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无所事事，随便转转。”语瑶吞吐的回答，而下一刻，已经被他握住了手腕。

    “我也无所事事，一起进去转转吧。”

    季如风牵着她的手，沿着一高校园的围墙行走。八年的光景，物是人非，而只有这里，几乎没怎么改变过，红色的教学楼，白色的是体育馆，操场上铺着塑胶跑道，连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还是她在校时的那一个，莫名的就有了几分熟悉感，似乎时光倒流，他们又回到了过去一样。

    他们并没有从正门而入，一高是封闭的，外人不能随意出入，何况，今天还是周末。

    季如风牵着她的手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动作矫健而利落的翻上了墙壁。

    他优雅的坐在墙壁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然后，像她伸出了手臂。

    语瑶却并没有及时的回应，她扬着下巴，呆呆的看着他坐在墙壁之上，眼前的场景和记忆中渐渐的重叠在一起。

    这里，是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一直藏在她心里深处，轻微的触碰，都痛的要命。

    “不上来？”季如风出声询问，明显有些耐性不足。

    语瑶这才从记忆中挣脱，缓缓的将手臂递给他。

    两个人并肩坐在高墙上，并没有急着下去。季如风微眯着墨眸，目光扫过校园内的每一个角落，“只有这里没怎么变。”

    “嗯。”语瑶点头。

    “我离开之后，你是怎么过的？”季如风从兜中摸出一根烟，点燃后，深吸了两口，状似随意的问道。

    语瑶清澈的眸光落在远方，却渐渐的空洞，茫然。“没什么改变，还是上学，放学，只是将恋爱的时间用来读书。”

    她说的轻巧，只是声音中是掩藏不住的苦涩，如果可以，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她再也不愿去想，那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噩梦一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来的。

    季如风静静的吸烟，他没有再开口，只是一双墨眸极深。

    吸完了一根烟，季如风单手撑着墙壁，利落的跳了下去，然后转身看向墙上的语瑶，向她伸出了双臂。

    语瑶将双手放入他掌心间，直接跳入他怀中，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大男孩了，缓冲的力道被他及时的吻住，这一次，两个人并没有摔倒。

    而语瑶拥在他怀中，头枕在他胸膛，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泪不受控制的模糊了眼眶。“如风，第一次见到你，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他问。

    语瑶淡淡的牵动唇角，“我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生呢，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男人长了这样一张妖孽的脸，真是祸水。”

    “我是祸水？”季如风挑起一侧眉梢，语气中透着几分戏谑。

    “当然是，全校一多半女生都拜倒在你脚下。”语瑶故作夸张的说道，但这话却一点也不夸张，当年的季如风可是一高的风云人物，喜欢他的人太多了，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她姐陆语晨。

    如果他不那么优秀该有多好，那么，语晨也不会被他吸引，他们之间，也不会分离了整整八年，甚至，还要继续分开。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校园内十分安静，只偶尔有教职员工从他们身边经过。

    季如风自顾在前走着，他步子大，语瑶几乎小跑着才能跟上。他们一起走过曾经手牵手经过的地方，教学楼外，他经常等她下课，图书馆中，他们曾坐在一起看书，不，是他在看书，而她几乎都在看着他。小花园中，他们也曾在夜幕降临之后偷偷的接吻，那种单纯而生涩的滋味，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

    经过篮球馆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季如风从教工那里借了篮球，弯起衣袖，站在篮球架下投球。穿着衬衫西裤打篮球，若是别人，肯定会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而发生在季如风的身上，却有些标新立志的味道，似乎这个男人无论做什么，都能帅到一塌糊涂。

    语瑶坐在球场边的观众席上，单手托腮，目光一直追随着他。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副画面，那是高三篮球联赛，球场中围满了观众，而季如风和一群大男孩跑在一起，他每一个上篮，投篮的姿态都深深的刻在她脑海之中，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季如风灌篮时的惊讶。似乎在那之后，她就成了他的小粉丝。

    一个人的篮球赛，季如风居然也玩儿的不亦乐乎，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碰过篮球了，久到他几乎要将它遗忘，这是曾经年少时，他最喜欢的运动。

    季如风站在篮球场中央，一番剧烈的运动之后，汗水几乎shi透了身上的衬衫。他微弓着腰，拍着手中的篮球，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苦笑。他可以将曾经最爱的运动遗忘，却无法遗忘掉语瑶，她就像深深的刻在他心上一样，明明痛的锥心，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触碰，她之余他，就像是罂粟，明知是毒，却早已上了瘾。

    “累吗？我们回去吧。”语瑶走过来，温声的询问。

    季如风没有回答，而是将手中的篮球递给她，“还记得我教你的吗，去投球给我看。”

    语瑶眨了眨眼，一脸茫然的从他手中接过篮球，然后来到篮球架下，站在三分线外，摆好姿态，将头举过头顶，丢出。

    啪的一声，篮球砸在球板上，弹了回来。

    季如风接过球，而后再次丢给她，“再来。”

    看这架势，如果她投不中，季如风是不打算放她走了。语瑶拍了几下球，试图寻找一些熟悉感。记得他曾经说过，打篮球就像是谈恋爱一样，篮球就是你的恋人，要好好的安.抚它，它才会乖乖的听你的话。

    语瑶拍了几下球，然后再次摆好了姿态，看准篮球架上的一点，找准角度之后，缓缓的闭上双眼，凭借着记忆中的感觉，将球抛了出去。

    而这一次，篮球成抛物线状，直接落入篮筐之内。

    “我投中了。”语瑶雀跃的回头，而不知何时，季如风已经站在了她身后，毫无悬念的，她直接撞入他怀中。

    季如风唇角浅扬着，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辗转反侧后，才放开她。“宝贝，你很棒，所以，这是奖励。”

    语瑶一张小脸瞬间羞得通红，曾经她每一次投篮成功，他都会奖励她一个吻。

    季如风将篮球还给了教工后，牵着语瑶的手，一起离开了篮球馆，离开了一高校园。

    他开车直接将她带回了西区的公寓，因为运动过，他出了一身的汗，回到公寓后，直接进.入浴室中冲澡。

    而语瑶站在窗前，茫茫然的看着窗外，脑中乱作一团。她不知道他是何时回来的，亦或者，出国只是一种借口，他压根哪里都没有去。如今，左雅怀孕的事情已经曝光，那么，他们是不是也到了该摊牌的时候？！

    语瑶胡乱的想着，而身后，一双手臂渐渐的缠上她腰肢，下一刻，她整个人被他困入赤.裸的胸膛，触手可及的是他滚烫的肌.肤。

    季如风的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发梢还滴答的落着水珠。

    如此的亲密，让语瑶有些无措，她在他怀中些微的挣扎，“如风，别这样好不好？”

    “为什么？”他板过她身体，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的眼睛。

    语瑶微低着头，越发的不安而无措，明眸一眨一眨，有璀璨的流光盈动，越发的诱.人。

    而季如风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向卧房内走去，将她压入柔软的大床中，“瑶瑶宝贝，别抗拒，让我好好爱你，我保证，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邪魅的话音落下后，他扯过被子，遮挡住彼此的身体，而被褥下，一片春.光.无限……

    一番激烈的欢.爱，语瑶几乎筋疲力尽，最后在他身下昏厥过去。

    寒冬的夜晚，彼此相拥着入眠，只是，语瑶睡的并不安稳，睡梦之中，都是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分不清那究竟是谁的孩子，是她的，还是左雅的？她只知道那哭声像利刃一样穿透她的心脏，痛的她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不，不要……”语瑶尖叫一声，从梦中醒来，额头上都是冷汗。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身旁，季如风撑起身，动作温柔的将她揽入怀抱。

    语瑶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即便他的胸膛很温暖，却依旧无法将体温传递给她。语瑶的身体，冷的像冰一样。

    “你怎么了？”季如风蹙眉，紧紧的抱着她。

    语瑶迟缓的抬起头，透过迷蒙的泪眼看着他，他的俊脸在视线中逐渐的模糊，她看了他很久，似乎久到一辈子那么长，然后，才缓缓的嘤咛出声，“如风，左雅怀孕了。”

    季如风看着她，剑眉冷挑，唇角的上扬成冷讽的弧度。呵，终于说出口了吗，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她再不开口，那她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我知道。”他淡漠的回答，“然后呢？语瑶，你想说什么？”

    语瑶认真的凝望着他英俊的脸庞，缓缓的伸出手掌，冰冷的掌心轻轻的贴在他侧脸。然后，泪珠一颗接着一颗，不受控制的落下来，砸在手臂上，疼的锥心。

    “如风，我真的很爱你，爱到我无法承受的地步，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我不能让左雅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季如风深冷的目光盯着她，唇角讽刺的笑渐渐扩大，“所以呢，又要分手对不对？”

    他话音落后，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推开，“陆语瑶，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善良，还是愚蠢。你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如果我主动和你解除婚约，你会觉得我根本不够爱你。如果我执意和你结婚，抛弃左雅，你又会觉得我冷血无情，对不对？所以，我一直沉默，我想将选择的权利留给你，结果呢？陆语瑶，你果真没让我失望！”

    季如风嘲讽的笑，笑她，但更多的是笑自己。明知道她会做这样的决定，却仍然存有侥幸的心里，希望她可以多爱一点，希望她会为他不顾一切，可到头来，也不过是奢望而已。

    他利落的披衣下床，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季如风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的方向，动作迟缓的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却吐出极少的烟雾。雾气入肺，呛得他轻咳了几声。

    语瑶依旧坐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身体，呆呆的看着他高大落寞的背影，心口酸涩难受。

    半响后，他将烟蒂熄灭，才缓缓的开口，声音低沉暗哑，夹杂着无尽的讽刺与疼痛。“我连碰都没碰过左雅，她肚子里的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语瑶震惊的看着他的背影，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如风……”她声音微颤着，低唤了一声。

    季如风终于回头，但看着她的目光，那么冷，那么陌生，陌生的让她有些害怕。“我和左雅，从头到尾也不过就是一场戏，应付那些无聊的烂桃花，顺便搪塞我父母。我tmd就是犯jian，整整八年过去了，依旧忘不掉你。可你呢？陆语瑶，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如风，对不起……”语瑶蜷缩着身体，除了哭，除了道歉，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她从来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一面。

    “我不想听你说这个。”季如风压抑不住的低吼一声。“一场订婚宴根本不必搞的满城轰动，我如此的大张旗鼓，就是怕你逃，怕你退缩。可你对我们的感情仍然一点信心都没有。在你心中，我就那么无耻吗！一面准备和你结婚，另一面却让别的女人怀着我孩子？”

    语瑶紧yao着唇，脸色惨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语瑶，我不知一次的问你，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搪塞我，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无法信任我。在左雅找你的最初，只要你问我一句，一切就都可以真相大白。”季如风手臂如铁钳一般，禁锢在语瑶肩膀，疼的她不停的落泪。

    可是，她不敢哭出声，她知道，季如风一定比她更痛，他一向都舍不得伤她的。

    “我一直一直等，我多希望你想普通的女孩一样，找我大哭大闹，大声的质问我，左雅的孩子到底和我有没有关系？可是，你根本问都不问，就直接判了我死刑。”

    “如风，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语瑶无力的哽咽。

    季如风冷笑着，推开她，“没想到？你没想到的总是太多。可是，你唯一想到的，就是和我分手。八年后是这样，那么，八年前呢，陆语瑶，你又是因为什么烂理由和我分开？别tmd又说什么重来没爱过我，你当我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