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生?浅生?”秋倌见他失神,轻轻推了一下他的手肘,“我说你啊,在外头买个宅子,是要搬出去?在这住得不习惯?”
“不搬。”黎塘喝了一口粥,嘴里没味儿,喝起来苦苦的,可后面说出来的话,却叫秋倌差点没被口水呛着,“……我打算接阿凝过去。”
“你说那个姓莫的?!”秋倌猛地就跳了起来,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
黎塘倒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抬眼瞄了一眼有些炸毛的秋倌,不禁有些发笑。
“浅生,我说浅生啊……”秋倌凑过去,苦口婆心劝道,“你还嫌自个儿因为她遭的罪不够多吗?你现在还打算引狼入室,给她置办了屋子……你该不会是想跟她动真格的了吧?”
俗话说的好,劝和不劝离,秋倌他过去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总是希望黎塘能和莫念凝能好好的,该是夫妻就是夫妻,该过日子就过日子。
可现在,他后悔了,他觉得,莫念凝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谁靠近她,都得遭殃,黎塘还是早些忘了她,跟她撇清关系的好。
可谁知道,黎塘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昨晚上当着大家伙的面,说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现在,又说为了那女人买了宅子,打算来个金屋藏娇……!
“嗯。”黎塘将碗放回了桌子,从齿缝间蹦出了这么一个字,模模糊糊的,不是很清晰,但秋倌已经明白了黎塘的心意。
“你可要想清楚了。”秋倌还是止不住地担心,过去以为那个女人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长得标志了一些,可这段时间下来,发现那女人也不是个善茬,周旋在各式各样的男人身边,怎么着,也不像是个省油的灯。
“想清楚了,能陪着她的,只能是我。”
别看他平时不怎么言语,也不怎么惹事,总是安安静静地跟在秋倌后头,但是一旦决定了的事,谁都改变不了,尤其是跟那个女人有关的。
秋倌也顿时举白旗投降,他是担心,可也明白,心里一旦有了那个牵挂的人,就不可能轻易被抹去,除非把整颗心都给撕得粉碎了,才能有回旋的余地。
才坐了那么一会,黎塘就有些坐不住了,送走了秋倌,又往床上挪了过去。
大出血过后,乏力得很,何况他脑子里还想着这样那样的事情,思量着要对李傅两家实施什么样的行动,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不过,令他奇怪的是,段淮宁似乎也在对付李邱生,只是为了生意吗?如果只是为了生意,没必要找灵魂当铺做交易,出卖自个儿的灵魂。
人如若不是没有退路了,是绝不会这么破釜沉舟、放手一搏的。
或许,他可以试着从段淮宁身上下手。
但这样的话,就意味着,会波及到阿凝,他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夜色降临,湿热的空气混着前面戏台子上的咿呀声,随着月光,一起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上半身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不免有些闷热,但又无法排解,只能伏在床榻上,手里拿着纸笔圈圈画画写着什么,转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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