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故而久久不语,但他不语,并非只是无言以对。
佛门僧侣本是念经修行之人,他们苦修佛法,对人心有着极大的研究,而对佛祖更有无尽的虔诚,他们恨不得世间所有人都能够虔诚的信仰佛祖,续天下香火之力,又哪里会没有理由去度化世间的人们?所以,老僧此刻不语,只是找不到度化眼前男子皈依佛门的理由,同时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让对方归还佛门之物,甚至连一丝让对方与佛法扯上关系的理由都没有。
既然毫无办法,唯有安静不语。但老僧本是在佛法上有极大造诣的人,不可能一世无语,所以当他缄默了很久之后,终是开口说道:“住持师兄佛法高深,乃佛门第一人,他无法阻止你取走佛门圣物,甚至无法留住你带着圣物傲然离开佛山,这本是出自慈悲之心,不忍阁下妄生杀孽,所以住持师兄才会在你的身体里留下无上佛法,所以你才会在这颗古树之下一坐就是十日之久,所以在这十日内你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只能眼睁睁等我们一同寻到你。”
道完四个所以,僧侣又道:“而我们既然寻到了你,就不会任由你带着东西离开,况且世间早已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你若不随老衲皈依佛门,世间人迟早也会寻到你,即便他们杀不死你,他们也可以消耗你,所以最终你还是会死!”
男子闻言,不禁冷笑不止,对那老僧冷冷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老僧合什拘了一礼,认真回道:“魔子面前,老衲不敢。”
男子闻此,面色不变,厉声说道:“你这秃驴倒也有几分见识,想来等那佛门住持死去,佛门的下一任主持便非你莫属了。不错,我此时是已身受重伤,甚至没有余力再去逃亡,但我并非只是被佛山秃驴击伤,如果没有那两位虚伪到了极点的奸人一同与秃驴暗算于我,仅凭你佛门的秃驴,又岂是我对手?”
年轻男子说到这里,却是自顾自大笑起来,又显得有些凄凉。
他拂袖理炮,古树之下便狂风大作,残肢摇曳折断;他对树外三人一声道喝,三人便感觉胸口正被一坐小山碾压而中,纷纷闷声吐血,但男子始终都没有对这三人出杀招,因为那样的消耗他也会死,他并不想自己此刻死去,所以依旧带有无比骄傲的口气继续说道:“就算那秃驴将我击伤,让我难以逃至天外,但我在他体内留下的致命真气也可以让他再无希望离开佛山,况且我还砍断了那两伪君子的一手一脚,他们此生更无望回归原本的修为,而且体内存在我真气的人,从今往后只能任时光疾走,枯老等死,不可能再有修行的机会。”
“整个世间,唯一能与我抗衡的三人都已被我打残,又被我削弱了境界,余生更活不到十年,最终只能残疾而过,我即便立刻死去,又有何所惜?”
男子大笑说道:“从始至终,我魔子生于黄泉,便注定无敌于天下,就算是接下来还要拖着重伤之躯与你三人大战一场,我也不会输,因为以你们的境界根本杀不了我,你们杀不了我!”
男子的话语在古树之下朗声传开,仿若惊雷炸响,闷声间,狂傲的大笑声却被一片急驰而过的厉风迅速吹淡,三人只见古树下闪起一道无比耀眼的光线,仿佛要在这片将熄的燎原从新染起一轮斜阳。
于是,他们不再犹豫,同时施展出了世间至强的三道气息。
一点佛门金蝉法指,一束道门光明之术,一把天下至强道剑。
三道至强的气息扑向那就要腐朽的古树,扑向那片比之太阳光还要耀眼的纯净光源,扑向那隐藏在光源下的年轻男子,然后所有气息急速敛去,仿佛广袤无边的燎原上又恢复了万籁俱静的场面。
时过瞬息之间,树外的三人蹙眉而立,嘴角含血,他们遥望于古树之下,只见一种毁天灭地之势如大江奔涌而出,然后淹没三人。
这一刻,世间极北的燎原之地,于战国四十八年冬末的最后一个夜晚,大放光明。
世间至强的魔子死于那道光明之下。
追寻宗派圣物的三人身受重伤,萧瑟离去,只是离去的时候彼此若有所思,并一同决定从此封山不出,不再过问世间之事,也不知他们在古树下的那片光幕里,见到了何种可怕的画面。
三大高手苦苦追寻的各宗圣物,未被寻回,据说随着魔子身上的那道光明一同在世间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极北燎原之地,于那一夜后彻底成为了枯寂死静的荒原,而根据数年后从道门流露出来的传说中提到,荒原尽头有一座雪山,只是后人却无一人亲眼看到过,因此,那座雪山也便成为了虚无的传说。而就在五年之后,战国五十三年初春,佛宗主持,道门掌教,剑阁阁主,一并抱恨而终!
修行界,自此改朝换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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