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张麻子后面的小弟们,拿起手中的刀枪,齐声喊叫了起来。
声震四方,张知州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这是乱世,有枪就是草头王,没兵就是孙子。他这个没兵没将的知州,也就是靠着威望,靠着官府的这张虎皮,吓唬住了张麻子,让他不敢贸然进攻房州
但是这点威望,这点虎皮,也威力有限,一旦不给粮食,这些丘八们可能真的攻打房州。
人为财死,鸟为食物。
一旦这些土匪,逼急来,真的会上前冲杀,将他这个知州砍了。
张知州强压住心中的恐惧,喝道:“一千担没有,只有一百担。”
说着,张知州也是心中发狠,望向后面的民兵,道:“各位保护粮食,没有了粮食就等死吧!”
“保护粮食,保护粮食!”穿着破烂,属于战五渣的民兵,齐声喝道,声音中又决然之意。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遭遇了兵灾,又是雪灾,这点赈灾粮食就是最后的活命机会,一旦没了非得冻死饿死不可。
保护粮食,就是保护家人不被饿死。
张麻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一夫拼命,十人难当。此刻若是进攻房州,就是跟房州的百姓作对,弄不好损失巨大,但是一想到山寨缺少粮食,立刻喝道:“一千担粮食,给了就走,不给粮食,老子就将这二百来斤,丢在房州,也要撕下你们几块肉!”
“张麻子,一千担粮食真的没有,你还是把我煮了吧!“张知州有种哭的冲动。平时间,他那里会将一千担粮食放在眼中,只要挥挥手就有了;可是如今金军南下,大量的粮食被烧毁,此刻粮食就是百姓的生命,谁敢贪墨一丝。
张麻子道:“我煮了你干嘛?我要的是粮食,兄弟们拼死拼活杀金狗,总不能饿着肚子!”
张知州道:“这次雪灾,圣上明确禁止贪墨一丝粮食,各处的御史,各处的言官纷纷到各处奔走,监察是否有贪墨行为。一旦发觉,证据确凿,轻则是免官,终生不得入仕,重则是就地军法从事。”
用朝廷话说,身为一方父母官,就应该守土有责,城在人在,城失人亡。可是如今,金军来了,一些知州通判,弃城而逃,如今既往不咎,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若是再贪污赈灾粮食圣上不介意将这群人渣全部砍了。
如今的大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当官的,你不行别人上,不要太把自己当一回事。所谓的不杀士大夫,只是适用于治世而已,在乱世一点也不合格。比如蔡京等六贼,也多是士大夫出身,结果照样是掉了脑袋,若是觉得比蔡京更为牛逼,那就尽管贪墨赈灾粮食吧!
张知州有自知之明,他可不觉得比蔡京更为牛逼,圣上砍了他,不会有一丝波澜。
实际上,大宋的官员都是富裕阶层,为了一点粮食,一点小钱,将自己的前途赔进去太不恰当了。
正所谓,贪官的最高境界是,知道什么钱可以拿,什么钱不可以拿,只有如此,才能明泽保身。当然也有一些蠢货,总是喜欢往刀刃上碰,结果毫不客气的被就地正法。而在正法之后,还将各种斑斑劣迹,弄得尽人皆知,成为杀鸡儆猴中,可悲的猴子。
“那好吧,九百担!”张麻子只能是松口了。
“不行,顶多是二百担!”
“八百担!”
“三百担!”
此刻,一个土匪,一个知州,两个不同层面上的人,相互的争吵起来,好似商人一般争论,争斗得脸红耳赤,可是双方却没有一丝不好意思。
张麻子是为了活着而争,为了有粮食过冬,饿不死而争,正所谓当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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