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第二天一早,朱艺可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声如蚊呐地回避着范晓旖的眼睛,“范姐,我想退出了,我……我爸妈不让我做了。”
范晓旖愣了半晌,才木然道,“这样啊。”
朱艺可眼泪“啪啦啪啦”掉下来,拉了范晓旖的手,“范姐,对不起。”
范晓旖轻轻摇了摇头,“不要说对不起,你也没有对不起我。这都是我们选择的路,是你的,也是我的。只是以前我们选择了同样的路,而现在我们要重新选择不同的路而已。”
范晓旖真诚地望着朱艺可,“从此我们就要独自奋斗,各不相干了。祝你顺利,也祝我顺利。”
范晓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连本想唠叨唠叨她的老妈都发觉了她不对劲,疑惑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你生病了?”却陡然看见她一双无神的眼睛,吓了一大跳,“依依,你怎么了!”
范晓旖木然地摇了摇头,回了自己房间睡觉。这一觉就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被老妈拉起来,“你这样子不行,得去医院看看。”
范晓旖顺势起来刷牙洗脸吃早饭,“没事,我没生病。”
老妈仔细打量打量了她,看着好像确实是没生病的样子,也就暂且放下了。
可是范晓旖吃着早饭却发起愣来。
老妈是真觉得她不对了,最近早上都是风风火火就跑得不见人影的范晓旖,居然早饭吃了一个小时还没吃完。
老妈连买菜都没去,又问了她一遍,“你到底怎么了?”
范晓旖扔了筷子,推桌而起,“没怎么。我走了。”
她强迫自己拿了包,再次来到工作室。
工作室里还和昨天一模一样,一张破桌子,两把坐上去会“咯吱”响的破椅子,两台半生锈的机器,散放一地随手可取的原材料和半成品,墙角码着的滞压的成品。
明明这一切昨天看起来还这么令人心动和生机勃勃,怎么现在看来却只有萧条和冷清。
范晓旖只觉得眼眶干涩,却流不出眼泪。
她呆呆地坐了半晌,却茫然不知道可以干什么,直到好像觉得肚子在“咕咕”叫,就又干脆回家去睡觉。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擦黑。
老妈难得的没去跳广场舞,在家拖地。
廖明飞才下班回来,脱了西装扯松了领带在喝水。
老爸也刚下班正在进门脱鞋,一边问她妈怎么没去跳舞。
生活的一切都仍旧这么井然有序,她的世界明明已经混乱不堪,别人的世界却仍旧完美运行。
雕塑集市长期以来遵从的都是这样的法则,现在还在的摊位,都是曾经从这样的法则中杀进杀出,或者也正要进入。不管范晓旖她们能不能接受,雕塑集市都会一如既往兴盛繁荣。
可是这样的法则却扎得范晓旖生疼生疼。
老妈拖地从她这边经过,就看了她一眼。
范晓旖突然就崩不住了,喊了声:“妈。”眼泪就如同开了的水龙头,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
老妈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
范晓旖抱住她就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