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岳飞打仗前,总是邀众将商议一番,集思广议。也有鼓励士气,以使众将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之意。这一次大家亦无惧色。人人讲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两军相战,便是难道怕他不成?
三横与阳泉是客,亦不懂军事对仗,但听了大家之言,却感到众志成城,心有赞许。等岳飞特别问他们意见,阳泉抢先答道,
“金人都说,‘撼山易撼岳家军难’,我们听了大家的议论,自然感到同仇敌忾,十分同意众将军意见!”
说罢,大家眼睛齐望岳帅,但见他手捏须髯,若有所思。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难道此次迎敌,众人之议有什么不妥吗?好半天,岳帅起身,环视众将,一字一顿道:
“自从宋金交兵,我军历来战略取防守之势。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囤。如此保家卫国,吾乃正义之师,人人争先杀敌,士气从来不低。”岳飞顿一顿又说,
“我取守势,亦非战术不佳。我大宋汉民,数千年前早有孙子兵法。千年中长足进取,可说已是出神入化,攻可破阵,守如金汤。然所以取守势者,无非两件不如金人。”
“哪两件?”阳泉性急,刚出言便觉十分不妥,将军议事的确轮不上她多言,不过岳帅并无愠色,接着道:
“其一,器不如人,我军兵械不及金人。这也难怪,金人一心抢劫,生性残暴。人家是多年来早作备战,我大宋本性平和不与人争,金人打来,不免措手不及。其二呢,”岳帅,顿一顿,接着道,
“是金军人人备有战马。一人一乘。而我军骑兵,只占二成,机动性必然不如金军。战略进攻,讲得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我军整体行动迟缓,自然是以守为攻,可以以逸代劳。”
众将听到岳帅高论,个个点头称是。岳飞又说,
“因为我军枪械不敌金人,为防对仗折损,刀枪不得不做得傻大黑粗,十分沉重,更加限制了机动性,所以我军练兵皆以守仗为主。”
“岳帅,年前我们来此,您已经开始备战以攻,难道不是吗?”,阳泉又言。
“正是,我们知铁匠营师傅有改进兵器,就开始训练如何进攻。但仍然要把队伍练成全攻全守型,并不敢在战术上练成全攻型部队。当然在战略上,更加不敢部署攻击金国。”
岳帅言罢,一手举起三横新制之刀,猛然一力砸下,大喝一声:
“众将!,如今不同了,我们有新式刀枪,从今以后,转守为攻!”
岳帅此言,声若洪钟,振聋发聩!众将听言,无不热血沸腾,精神振奋。
“对,多少年,总是金人来犯,受够了鸟气!”
“是呀,我等总是高呼‘将金人赶出中原!’为什么不杀却大漠?”
“兵书有云,最好防守乃是进攻!如今得以一逞,杀去金都,直捣黄龙!”
众将一片欢呼之声,三横阳泉见状,心中兴奋不止。正是他们这些年的奋斗,才令战略进攻成为事实。
岳飞等众人言罢,又说:
“但是我军机动性仍不如金军。所以不能像彼等一样千里奔驰。故我军必须稳扎稳打,寻找战机。”
岳飞言罢,来到行军地图之前,用手点指:
“金军行动迅速,估计已到彭城。彼地距我军前方百五十里,有一小土山,唤作恶虎丘,方圆六十里。丘上树林茂密,正可掩护。我军打牛皋旗号,在丘前顶住金兵。”
牛皋一旁说道:“嗐,怪不得大哥让我打旗,原来是要恶虎丘御敌呀。”
“贤弟,不然,”岳飞又说:“此次迎敌与以往不同。贤弟不守先攻。”
“好,全凭大哥调遣。可有一样,最好兵器我来挑!”牛皋大叫。
“不然,我把全营换下来的刀枪都交给你。”
“什么,旧刀御敌还是进攻,想要老牛的命?!”
“贤弟,你把部队分成三队。各持刀枪,上前杀敌。我军从前主动进攻,皆是用箭弩射住阵角。此番一攻,金兵必然措手不及。”岳帅本已坐下,他再度起身,道,
“但你带一队攻上前,砍杀一顿,丢了刀枪,迅速后退。第二队速上,当然也是丢枪就走。然后,第三队上。三队之后,汤怀等人,用箭御敌,排出守势。”
“岳帅,为何如此?”阳泉又言。当然,军中议事她不该插言,不过无人怪她,因为人皆不解岳飞之意。
“因为金兀术善用兵。一上来攻他,当下措手不及。他马上回过味来,一定用中军相对,然后两翼包围于我。如是,必须分兵。此时张宪引马队突入,牛皋与我执新兵刃跟进,直取中军,力求了斩兀术颈上人头!”
“好计!”牛皋听言,高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