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两行眼泪。
竟然是有颜色的泪,在夜色中看起来是黑色的,其实是红色的。
血泪!
曼紫萱觉得眼前的情景变得有些可怖,不由得紧张起来了。
一个会流血泪的人,是一个正常人吗?
答案当然是绝对不是。
龚红的声音又响起来:“你孤独吗?”
曼紫萱想了想,点了点头:“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我是孤独到不行!”
龚红道:“那你为什么不离去?”
曼紫萱立刻不假思索的道:“因为我要等一个人!等他来找我!”
龚红道:“为什么要等着他,为什么不主动去找他?”
主动去找衡子轩?
曼紫萱当然想过这件事情,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曾经问过很多人,每一个人都说是在武陵县。她又问武陵县是在哪个省,却没有人再能告诉她答案了,都说不知道什么是省。
当她遇到那个给她看病的太医时,她也问过那个太医,可那个太医却说了令她非常吃惊的一句话。
那太医说的是:“我都是死过的人了,我还能在哪里!”
从那以后,曼紫萱便不再问自己是在哪个地方了,她觉得自己所遇到的人都好诡异,甚至包括张玉婷的父母。
所以她只有等待,等待衡子轩来找她。
她将这些都告诉了龚红。
因为她将这些憋在心里太久了,非常压抑,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
龚红问道:“那个太医是不是向你讲过他给人家缝错肉肠的事迹?”
曼紫萱点了点头。
龚红哈哈笑了起来,说:“他就是因为神经了,才被宫里给赶出来了!神经病说的话你不要听信,你放心好了,你现在正在人间活得好好的,不要太疑神虑鬼了!免得把自己的神经给整崩溃!”
“可是,那你呢?你是一个正常的人吗?”曼紫萱终于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这一句话。
“你觉得我是一个正常人吗?”
“我觉得不是!”
“为什么你会如此觉得?”
“因为你流下了血泪!”
“血泪?你确定我流的是血泪?”
“当然,一般人的眼泪是没有颜色的!”
“可血泪必须得是红色的啊!你确定我所流下的泪是红色的吗?”
“在晚上当然看不出来是红色的,但一定是红色的!带颜色的眼泪,若不是血泪的话,那我再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了!”
“难道你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妆容叫烟熏妆吗?”
“烟熏妆?我还真不知道!”
“可见你真的是一个单纯的女子!”
“呵呵!”
“烟熏妆就是在眼脸上画上眼线,睫毛上也化上黑色的膏!我的眼泪把妆冲了,所以才会带颜色!”
“这么说来你就是个正常人了!”
“你觉得呢!”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是个正常的女人了!”
龚红笑了起来,伸手抓住了自己头顶上的头发,往上一揪,将自己的头颅给揪下来了,她拎着头,将头放在腰部以下的大腿旁边。
头上的嘴巴还会继续说话:“你看我是正常人吗?”
曼紫萱想跑,却跑不动,腿软得拔都拔不起来,她听到了一种声音,是自己牙齿磕碰的声音。她又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热度,是自己两大腿内侧的,因为她尿湿了裤子。
龚红又将脑袋安到脖子上去了,笑吟吟的望着曼紫萱。
曼紫萱经受这番惊吓,再加上身体虚弱,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龚红身子往上跃起,一巴掌朝曼紫萱的头顶上盖过来了。
曼紫萱慌忙中,努力往旁边一扑身子,躲过了龚红这一掌。
砰的一声,泥土飞溅,地面上出现了一坑,而曼紫萱的身子此时正处在大坑的边沿,加上被龚红这一掌之力震得身子抖晃不已,把持不住,一下子滚倒在坑里去了。
曼紫萱突然发现,自己躺在这个坑里正好,身体若再大一些,便躺不下这坑,自己身体若再小一些,这坑就显得大了。好像这个坑是根据自己的身段,专门为自己挖的。
“你就在这坑里好好的躺着吧!”
龚红跳到一块巨石后面,双手一推,巨石轰然滚了过来,滚到了坑口的中间,正好压在坑口周围的边缘上停住不动了。
而曼紫萱若要出得去这坑的话,就必须先想办法挪开这块巨石,除非她会像老鼠一样可以用爪子刨土打洞,从坑内再打出一条隧道而得以逃出去。
如果她企图将坑口刨大,由于石头在坑沿上停得很险峻,故而很有可能使得石头掉落下来,便会被巨石砸着。
这块石头看起来至少有一千斤,倘若砸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这样弄,根本就不行!”一个白发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燃烧着的蜡烛,对龚红道。
蜡烛上的火苗正欢快的跳动着。
只见这白发男人虽然头发全部白完了,但看起来其实上很年轻,白皙光滑的脸上一道皱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