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熟悉

般笑了笑。

    我才发现，那个世界对于这里的影响已经越来越清晰了，最少我这里的世界已经开始一点点的变样了。而我却只能保留着那份琳哥哥的记忆，守护着她一日又一日的过着，却始终没有发现，在琳的眼中，我那张熟悉的脸颊已经慢慢的变得陌生。

    哥，今天开始，你要回去事务所工作吗？

    恩，我还有很多没有弄明白的事情，需要回去一趟我笑了笑，拿起了自己的东西。

    那我回学校去住说完，她尴尬的看了我一眼，而后我才明白，那时停留在琳心里那一份完整的记忆已经完全的回到了她的身上。

    好，等你想回家了，我去学校接你而我，依然不知为何的停留在了这里。

    恩，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哥！

    当我准备离去时，琳突然追了出来。

    怎么了？

    你是完完整整的回来的，对吧她奇怪的摸了摸我的脸颊，不知为何，当她开始与我的目光相接时，原先绽开的笑容，慢慢的变得羞涩。

    傻瓜弹了下她的额头，我笑了笑，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并不意外，

    因为它恰恰的说明了，我对于琳的记忆一直都是虚假，然而我却一直没有离开她的意思。不知为何而欢喜，也不知为何会想起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收拾起了疑惑，我走在了那条分别了笃先生的路上，停下了脚步。听着教堂准点的钟声，那时原先褪去了色彩的行道树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需要帮忙吗？当我转过头想要离开时，那间教堂的小坏猫又跳到了我的头上，正不知为了什么而纠缠着我凌乱的头发。

    不，神父，我只是刚好经过这里，想起了一些事情抱起了那个调皮的家伙，我冲着神父尴尬的笑了笑。

    因为笃先生的事吗？他温和一笑，收起了自己苍老的手掌，慢慢的坐在了教堂外的长椅。

    而后向我怀中的黑猫招了招手，那个小家伙就私自跳出了我温暖的怀抱。

    他一直就不属于这里，但是他却希望从这里找到些什么

    那么孩子，你找到了吗？

    我，我想，我一直就没有过尴尬的笑了笑，这一刻，我已经不再去思考这里的一切，就像神父一开始告诉我的一样，我一直就没有平静过。

    即使停留在了这个虚假的世界里，我的内心也在像被什么牵引了一般，没有一刻停歇过。

    你能够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神父，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来到了这里

    为了什么？他笑了笑，那时他怀中的黑猫仿佛闻到了什么一般，突然离开了他的怀中，跳到了一旁的邮箱上。

    孩子，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这里的引路人，指引着你去找你想要找到的地方

    我想找的东西？是我的家吗？可是那里并没有太多我的影子，就像另一个人的记忆一般，我所经历的一切，从我想起的那一刻起，这份记忆似乎就不真正属于我自己。

    你找到了吗？

    没有，不过，我想，我知道自己缺少的是什么了笑了笑，当我将邮箱上的猫递给神父时，那一次在湖面中停留了片刻的脸，我终于想起了些什么。

    那个人是我，但不是过去的我，也不是现在的我，他可能是我这份记忆真正的主人。不论他是否真实，他曾经都真实的出现过。

    同我一起玩闹，同我一起思念，最后不知为何的分离在了这里，然而我却一直没有想起过，总是通过他告诉我的东西，一点点的回忆起自己的家，而后是爸爸妈妈。

    一切的一切，仿佛重新排演过了一般，现在，我很需要有个人，能够告诉，或者让我真正的找到他的存在。

    所以我一直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望着神父放下了怀中的黑猫。

    我笑到：谢谢你，神父，每次在我最烦恼的时候，你都能够出现在我的身旁

    呵呵，傻孩子，我不是为了你才来的

    不论如何，谢谢你了鞠了个躬，当我转身离去时，那个老人已经消失在了雾里。

    而我的生命却仿佛被注入了一股能量，很温暖，通过胸口的位置一直传递到了全身。

    不论结果会怎样，我都没有犹豫过，最少我知道了，那把笃先生留给我的钥匙里，一定有我所想要知道的答案。

    小时候，我曾经走过这条路，跟着一个人的背影，看着周围渐渐变化的风景。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可爱，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满足感，便会高兴的好像没了边的小鸟。

    而如今，当我重新走在这条路时，那时候我跟着的人影已经渐渐的模糊不清了。

    一样是那站深红的巴士，这次却少了不少旅客。

    我靠着最离近车门的座位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突然想起，几个月前的我，曾经第一次在这里和自己的上司闲聊。

    然而，现在他已经去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地方，我却重新回到了这里。

    为了什么？我不太明白，如果所这里真的是琳所幻想出来的世界，那为什么我中会在梦中听见许许多多的呼唤声。

    真真切切的温度，就好像我第一次感受到琳的体温一样。

    我一直想知道，那一刻将我冰冷的躯体捂热的温暖到底是来自哪里！

    于是我重新回到了这个我曾经不想再回来的事务所里，看着天空因为虚假而染黑的世界。

    我推开了门，整理了下凌乱的房间。

    在那张笃先生工作的办公桌上，他与家人的合影连同我们一起工作的记忆一起被留在了那儿，一旁他的私人物品仿佛常常有人打理过一样的干净。

    我翻了翻最近转到这里的邮件，才发现不知为何，当笃先生真正的离开时，这里的信息也早已不再和外界联系。

    小镇依然是小镇，但是在我的脑海里，这里已经完全的隔离了外面的世界。

    只是不知为何，当曾经出现在天空背后的另一个世界不再清晰时，我曾想过，对于那里的世界灯红酒，光怪陆离，是否真的是我曾经存在过的家园？

    我打算去打开那扇曾经被我封闭的大门，却不知从拿聚集了一股力量阻隔了我的记忆。

    我拿着钥匙，不知为何，当锁孔和它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时，记忆里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白，你在这里吗？

    白？

    哥哥，我在这里少年将自己瘦小的躯体埋藏在黑暗中，却希望从树缝中找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你又把自己关在这里了

    来，跟我回去，妈妈在找你呢？另一个高个的少年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来想要将他拉出，却迟迟不见他的回应。

    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

    你不想继续之前的治疗了吗？他停顿了下，不知为何的用力拉了下自己弟弟的脸颊。

    傻瓜，不喜欢也不要逃避，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爸的脾气

    可是，还不是因为哥哥你

    因为我？他笑了笑，像是明白了些什么，突然将自己的瘦小的弟弟背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他的弟弟其实并不是同自己一样健康的孩子。然而这个世界并不是相对公平的，在他的记忆中，他那严格的父亲总是将希望希冀于自己这个没用的儿子，而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关爱给了另一个儿子。

    总是刻意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可能给予自己满足的儿子身上而忽略了那个人的感受。

    即使很小的时候便知道了他另一个儿子的天赋，他也没有放弃过对自己的苛刻。

    所以他那个年幼又病弱的弟弟，即使范了多大的错也不会被责怪，而自己总是无时无刻受到牵连。

    虽然他也同样喜欢着自己的弟弟，虽然他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却总不能得到认可。

    白，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想继续跟着爸爸学画吗？

    不知道少年靠着兄长的后背，或许因为任性的出走受了凉，他的咳嗽声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而后背着他的兄长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到：

    傻瓜，爸爸需要的并不是我这样的人苦涩的笑了笑，少年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于是慢慢的停了下来。

    看着身后已经睡去的孩子，他的记忆中仿佛走过了一个同我记忆中相似的人影。

    黑，你给我过来那张严肃的脸颊，同一双深邃的眼睛，在我的梦中曾经出现过。

    为什么你连这么简单的水彩画都画不好？

    把手拿出来！

    于是记忆中，那个我曾经害怕过的回忆重新浮现了出来。

    然而当我重新睁开眼时，房间里已经只剩下那个埋头画画的孩纸。

    时间不分昼夜的将我的记忆分成了两份，当另一个少年仍然在困难的吸吐着这个世界黑色的气息时，那个回忆中的男孩正在屋子里涂画着什么。

    而当门再被拉开时，又是那张严肃愤怒的脸庞。

    你！给我好好看看！

    这些画！白5岁的时候就能够画出来了，你都11岁了，还是这个样！

    随后不知为何，当那双失望的眼睛同一双眼睛对应上的时候，时间又回到了那条路上。

    白，你又听着听着睡着了

    嗯后背的少年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而后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般，痛苦的绷劲了自己的脸颊。

    那时，当我推开门时，其实这个房间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东西。

    同家里我的房间一样的摆设，不同的是，这里摆满了各类的画，黑色与白色的颜料泼洒了一地，时钟被停滞了一般。

    当我走进来时，那张桌子上画了近一半的画卷突然莫名的变得模糊了。

    而当我走进时，那幅画慢慢的变成了家里爸爸曾经留下的那幅未完成的画卷。

    这里是？当我徘徊在两份不同的记忆时，因为害怕而抬起的手意外的打翻了桌上的颜料，洒在了画卷上。

    那种黑色与白色的颜料渐渐的侵染了我的记忆。

    那一刻的记忆似乎很迷茫，我看着画中变幻的人形，一时间过去这个房间的主人占据了我的脑海。

    白，你在听我说话吗？

    是的，哥哥

    我打算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高个子的少年了温柔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弟弟的小脑袋。

    为什么要走？因为爸爸吗？那时候的白很小，或许才是我真实的样子。

    傻瓜！

    照顾好妈妈，我会早点回来的

    而后当我想伸手去关上门时，那一刻的记忆已经完全成了碎片，我只记得，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的背影。

    黑色的颜料开始按着我的记忆，在白纸上轻轻的涂抹，我的回忆则像白纸上飞动的景色一般飞速变幻着，那双熟悉的手，那张哭红了双眼的母亲。

    一次又一次的拍打着我的心。

    你是否有想过要逃避？或者是一开始就没有想过那里的世界？像现实中的自己一样？

    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了吗？

    这个声音在我的耳边越来越清晰，只是我无法去触碰它，像那个时候无法抓紧眼前失去的一样。

    我也曾经后悔过自己是多么软弱，以至于将生命中仅有的幸福时光葬送在了悔恨中。

    那时候的我好傻，就好像刻意封闭了自己的灵魂一般，除了一味的排挤着这个世界，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周围关心自己的人，似乎什么也做不到。

    哥哥，你也在这个世界吗？当我回忆起童年的种种记忆时，过去那张我愧对的脸颊重新出现在了画里。

    她才是我母亲真实的样子，平凡美丽，而又从没有对我的存在抱有质疑。

    只是那年的我，因为失去了生命中唯一的兄长而遗失在了梦里。

    当那副黑白相交的图画渐渐的变成三个圆点时，我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一直没有办法看清楚这副画的内容。

    我抬起头来，不知何时窗台的阳光已经延伸到了这个房间，空气中有种湿润的清新，那扇被紧闭的窗户也传来了过去我在自己房间窗台听见的猫叫声。

    又是你，老朋友！我抱起这个可爱而又调皮的小猫，却发现这次它的身体意外的柔软。

    仿佛饱尝了阳光的温暖一般，在我的怀里伸了个懒腰。

    而我则非常享受的替这个小家伙挠了挠下巴，看着书桌上已经慢慢背阳光透析的画卷，我转过身时，那一扇门已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里。

    不过我却已经找到了我在这个世界所必须寻找的答案。

    还记得曾经孩童时的自己吗？那个时候的我，好像失去了一样自己无法找回的记忆而停留了在这里，而如今，束缚着我那段回忆的过去并不属于我。

    它如同我的生命一样，微小而又不甘于停留在痛苦中，但是，为什么？那个时候，幼小的我，没有办法承担起那份本该属于我的自由。

    而一味的徘徊在了别人的影子，等我回忆起这一切的缘由时，那个一直等待着我的人，或许就在这个世界的尽头等着我。

    关好了事务所的大门，我抱起了那只顽皮的猫，抬起头来时，原先晴朗的天空竟然下起了细雨，我从包里抽出了伞，让那个小家伙靠在了我的肩上开始了解自己的梦而踏出了步子。

    和雨水的味道一样，这一条路上并没有太多的触觉。

    雨水仿佛和空气连成了一条线，在我踩过的地方，一点点的划破了这个梦境的边缘。

    我走在那条路上，却发现这里世界越来越接近了我记忆，在那道交叉路口的尽头，我转过身去时，已经来到了医院的门口。

    这里并没有人，白墙与绿地像是重新翻新了一般，门口的老人已经沉沉的睡去。

    我上前拍了拍那老人，才发现他的脸好像教堂的老神父，只是他并没有老神父那般让人联想起恐惧的事物。

    老爷爷

    他睁开了眼，看了我这个冒失的孩子，而后从我的怀里接过了黑猫，似乎有些不满我轻浮的举动。

    你是来找人的吗？这里已经没有医生了

    不是的，我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到了这里，你能告诉我关于这里的事吗？我真的好想知道，老爷爷

    你想知道些什么？他微微的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然后让我将他扶起，靠着墙的方向，我们一起进入了大厅。

    这里什么都没有，不像记忆中医院嘈杂的喧闹声，也没有匆匆忙忙的人冲撞了行走的伤者。

    他看着我扶着他，就好像我曾经很熟悉这里的样子，领着我到了二楼的病房。

    我知道这里，因为这里我曾经来过。

    这里有你想见的人吗？年轻人

    我想，是的

    可是这里并不是病房，孩子

    我还记得我刚来时的样子，这里都是人，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会哭，会闹，也会有许许多多的小孩因为吵闹声而被这里的护士长禁足

    可是为什么，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你觉得他们都去哪里了？年轻人

    我不知道

    他微微一笑，放开了我扶着的手，将自己的双手背了过去，找了张就近的长椅坐了下来。

    我不是这里的门卫，但是我却很熟悉这里的一切，一草一木，一人一物，可是我却什么也找不到，年轻人，我想我们是同一类人

    同一类人？

    我是这里医生他笑了笑。

    可是我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而后慢慢的他那双苍老的眼睛变得灰暗，脸色也突然变得灰白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