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对着那些牲畜的时候,多用些脑子,多注意些技巧,少受点伤,自然可以少受点这罪。”
芷容怒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你去试试。”
他淡道:“那不是仆下的任务。只不过你们少受些伤,我过得会轻闲些。”
芷容气得脑门子发晕,“那我们多受些伤,你捣鼓不好我们的伤口,那会如何?”
他道:“不过是少几个鬼杀,多几个鬼刀。”
芷容喉间哽住,侧脸向后下看去,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他随风飘飞的一缕墨发,以及一角素袍。
是啊,生死门,生死都是眨眼间的事,何况是受伤,受再多的伤,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非要扯上什么关系,不过是受的伤多,来见他的次数多些罢了。
“受有皮相好些的人受了伤,都由你处理?”
“暂时是。”
“暂时?”
“等过些日子,我有了主子,这些事也就不用我来做了。”男子将线头剪去,又抠了团白色膏药抹在她伤口附近,“这个能去淤化肿,能让你的伤口早些愈合。”
芷容感觉兴趣的却是他先头的话题,“谁会是你的主子?”他医术高明,又是这冷漠不近人情的性子,真不知什么人能做得了他的主子。
“新的鬼杀。”他重新包裹好她的伤口,“可还有其他要紧的,可能会留下疤痕的伤口?”
芷容摇头。
他听了,收拾了药物器具,弓身出去,素白的袍角扫过地方,没有脚步声。
芷容趴在床上看着他,自从她进屋到他离去,他始终没有抬过头,也始终垂眉敛目,以致于她从自己所在的角度,只能看见他清秀的眉,长得极长极好看的眼线,他的相貌终究是看不清楚。
房门合拢,芷容起身拉拢衣衫,重新回到营房,仔细回想夜华口述的招术和技巧,想明白了里面的奥妙之处,就起身比划,翻来覆去,将那些招式用得烂熟,才躺倒下去,眼一合就再也睁不开来,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天没亮,芷容就被人从睡梦中叫醒。
芷容看着床边上站着的陌生黑衣训教官,打了个寒战,立刻跃身而起。
她睡得太熟了,如果来人对她有什么企图,已经得逞。
那教官对她一惊一乍的举动,似乎习以为常,浑不在意地道:“跟我来。”
芷容不见夜华,有些迟疑。
那教官见她没有跟上,有些不耐烦,回过头,提高的声音,“没听见?”
芷容大胆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夜华让我呆在这儿。”
那教官笑道:“呵,还是个多疑的丫头。”
芷容道:“小心才能活得久些。”
那教官有些意外,再看芷容时,眼光就有些不同方才,“不错,在这种地方,小心总是没有错。”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丢给芷容,“这是老大的牌子,你看好。我叫秃鹰,是夜华的副手。”
芷容听到‘秃鹰’二字,不由自主地往他头顶看去,果然头发稀疏,被秃鹰一眼瞪来,忙低头看手中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