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无其事地回视着她的视线,平静祥和,“为什么要救我?”她现在要杀他,易如反常。
“你放我一回,我救一回,我不欠你了。”在一些事情没弄明白前,芷容希望他活着,再说抵了恩情,只剩下恨,以后真要兵刃相对,她也不会所顾忌。
他胸脯上血迹洗去,露出左胸上一个带着翅膀的青龙图纹。
芷容手指轻抚上那个图腾,“这是什么龙?”龙纹在哪里都不难见到,她记得在书中见过青龙,金龙,四脚龙,五脚龙,却从来没见过长翅膀的龙。
他飞快地抓住她的手,不容她继续接触那处图腾,“应龙。”
芷容的心脏莫名地一跳,“这就是龙中最厉害的应龙?”
“或许吧。”他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世间最厉害的不是龙种,而是人心。
“或许?”芷容翻了个白眼,“都纹在身上了,还或许?”
“瞧着好看,纹着玩玩,有何不妥?”
玩玩?芷容实在看不出他是玩玩的人。
芷容将他的血衣掷过一边,抹去手上血迹,收拾起剩余的半筒水,“你中了合欢林的瘴毒?”
如果不中毒,他何必次次来都带着竹筒取水?
“那点毒,还奈何不了我。”
“那这水?”
如果是想研究毒瘴的毒性,上次取了一筒,已经够用许久,这次又何必再取上满满一筒?总不至于,他们的人大意到,把他冒险弄来的水当酒喝。
“自有需要之处。”他失血过多,精神渐渐差了下去。
芷容撇了嘴角,说了跟没说一样。
不过既然他没中毒瘴,国与国之间的纠纷,她没兴趣理会。
乘他还没陷入晕迷,拿出干粮,与他分食。
他动一根手指,都牵动胸口的伤口,疼痛难忍。
但知道自己失血过多,如果不补充体力,难熬今晚,强撑着吃下一些。
这一折腾,饶是他神色间如何不表露,额头却是冷汗涔涔。
芷容塞开竹塞,睨着他,递水过去,“看不出来,你长得娘娘腔腔,倒挺爷们的。”
“娘娘腔腔?”他微微一怔,随即一笑,“本是习武之人,却偏喜欢搬文弄琴,充当风雅之人,说来惭愧。”接了水过去,饮了一口。
芷容扁嘴,“你想夸自己文武双全,不如直说。我认同地,也会符合着赞你几句,没必要这么文绉绉,假得很。”
他险些一口水呛了出来,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无奈,心里却很是欣慰,还是这般性子。
“不恨我吗?”
“恨,能不恨?”
谁落到她现在的处境,会不恨?
“所以,你最好别惹火我,要不然,我一个忍不住,燕国就少了个平阳王。”
他偏头轻笑,“你不会杀我,起码现在不会。”
芷容脸沉了沉,握了短剑抵在他胸前,“你别以为,人人都在你掌握之中。”
他不理会胸前森冷的匕首,只看她的眼,“我死了,谁来给你解惑?”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芷容故作凶狠。
“真不信?”他淡淡而笑。
*****
ps:姑娘们能让无心呆在前十,就会加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