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血滴上她的手,她低头看去。
他只是一介凡人,会伤会死。
而那个人……脑海里浮过,黄泉道上逼压得,叫人喘不过气的排场。
绝不可是一个凡人所能有。
不可能……
那样的人不可能象他这般会伤会死。
他伤口涌出的血,越来越多,她不敢再耽搁,默了下去。
所剩伤药已经不多,索性尽数倒在他伤口中,换上新的绷带,怕他回去的路上经不起折腾,又撕下自己里面衣衫下摆,将他胸脯牢牢裹住,绕到背后,打好结。
熟悉地淡淡清冷白玉兰花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芷容手指停住,这是在她醒来后,残余的虚渺记忆。
或许就是因为这股熟悉的味道,让她不想他死。
突然伸开双臂,从他后面,抱住他,他的腰窄紧结实,男女之间的异样接触,让她心里突地一跳。
芷容的脸搁上他的肩膀,“不要再来,等我从黑塔出来,水我帮你打,你只需隔月派人到瀑布下取水就好。”
他身上的伤,绝非短时间能养好。
再说夜路走多了,总要撞鬼,他来去两趟,已经引起蛇侯注意。
以后想随意来去,怕是不可能了。
平阳王轻漫的笑,渐渐敛去,她这是怎么了?
就算她记忆未失,也不该认出他来,既然认不出,以她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主动与她亲近?
难道……
抬起手,扳开她抱在他腰间的手。
芷容收紧手臂,反而将他的手握在掌中。
她虽然也是练武的人,但她体质殊异,不会因为拿捏玩刀弄剑,让肌肤粗糙起茧,小手柔若无骨,细滑如脂。
平阳王僵住,身后软软暖暖的身子,让他无法淡然,侧脸向她看去,她神色淡然,全无别样情悸。
他自嘲一笑,真是自作多情了。
她温热的呼吸拂在耳边,“答应我。”
他哧笑出声,分明无情,又何必做出这等温情之态,讥讽道:“你是怕我死了,外头再没人可以帮你?”
芷容默然,良久,才低声应道:“是。”
确实是如此,除了他身上有着她熟悉的味道,另一个原因确实是因为她要想带母亲离开蛇国,就得有所借力。
除了蛇国的人,他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人。
而且他强大,为蛇国所惧,他是可以助她和母亲逃离的最好人选。
他侧视着她垂下的长睫,一副楚楚可怜之态,眸子微冷,“对我如此,对其他人,是否也是如此?”
她长睫一颤,她这样的环境,太多身不由己,至于以后的事,她如何知道?
他冷笑了笑,抽出手掌,将环在腰间的手丢开,不慌不忙地将衣裳穿好,“差不多午时三刻了。”
芷容微微一愕,不知他在这幻像中的殿堂之内,怎么计算的时辰。
转念间,果然见眼前景致一变,忙束好衣裳,将换下的绷带一并裹了带上,不留下任何疗伤的痕迹,扶起他往前走去。
出了欲望森林,望着前方瀑布,心情赫然开朗,远远见一些侍卫正来回搜索什么,望见他们,向这边急跃而来,看穿着象是平阳王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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