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急匆匆走进幽静雅院,看见静坐在青桐树下看书的白衣男子,又走快几步,到了跟前,不等停下,开口叫道:“王爷,陛下派来的督军被人割断喉咙,死在青楼。”
平阳王眼也不抬,缓缓翻着书页,“可知死在谁的手中?”
“无人知道,侯在门外的亲兵说:他们从门缝里瞧见,屋里只是那妓子舞着白绫取悦督军,里头铃声和督军的笑声不断,并没听见其他动静。后来突然没了动静,他们觉得不对劲,在门外唤了几声,也不见回答,才冲了进去。进去后,看见督军已经死在榻上。他们在柜子里搜出被打昏的妓子,由此可见那个跳舞的妓子是杀手所扮。”
平阳王仍慢慢翻着自己的书页,一页一页地看。
凌峰皱着眉头,“身为陛下指派前来的督军,竟在歇战中,去青楼鬼混,死不足惜,但终究是死在我们这里,在陛下那里,怕是不好交待。”
平阳王神色不变,“照实报上去就好。”
凌峰眉头锁得更紧,“另外驻守的营房被刺,我们损了两个参将,据说是死于小十七手中。”
平阳王抬起头来,“丹家果然没有弱手。”
五日后,凌峰怒气匆匆地再次出现在平阳王面前。
平阳王搁下手中书卷,神色微凝,取过茶盅,斟上一杯茶。
凌峰不等平阳王开口,径直拿了那杯茶,一口喝干,重重搁回桌上,仍是难平心头怒气,“二十车的粮草被劫,陛下派来的护粮官被刺,我们派去接应的兄弟重伤逃回。他说,在路上被小十七带人截下,他带的一队人马,被杀得干净,他甩开杀手,赶到前头,听见清脆铃铛响,见到护粮官时,护粮官已经死去,而杀手已经离开,粮草正被人装运离开,他本想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拖着时间,等待救缓,却再次被小十七堵杀,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回来后,伤重不治而亡。”
平阳王眉头微蹙,又慢慢把茶斟满。
“丹红识得轻重,王爷允她活到现在,倒也罢了,可是这个小十七,手段辛辣,全不知进退。以臣看,此人不可留,否则难平兄弟们的怨气。”凌峰脸色微沉,眉头拧成了个疙瘩,终于没忍住问出自己的疑问,“王爷看,杀督军和护粮官的,会不会是楚家小姐?”
平阳王搁下茶壶,“稍安勿躁,明日我会亲往坐镇。”
“这不行,王爷身上的伤未愈。”凌峰连连摇头,“臣只要王爷一句话,臣与众兄弟把丹家小儿斩杀了便是,至于楚家小姐……”
平阳王轻摇了摇头,“我自有分寸,你去准备一下。另外尽快通知凌弘,带小文离开。”
“可是……”凌峰急了。
一个悠闲恬静的声音传来,“凌将军说的对,你身上的伤,确实不能带队出征。”
平阳王和凌峰寻声望去。
一袭洗得泛白的长袍,一张温和的面庞。
正是茅屋里的那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