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他进来,都没有改变任何神情动作。
凌弘吸了吸鼻子,“空气不太好,有烟火味,多半又有人办了蠢事,惹人恼火。”
凌峰瞪了凌弘一眼,难得地没出言反驳,而是小心地瞟了平阳王一眼,“蛇国鬼杀抱团结堆的人不少,寒烟和小十七同在一营训练,走得近,属下觉得再寻常不过,所以才没报……”
这一个寻常,一个不报,便生生的扭曲了他布下的整个棋局,平阳王揉了揉涨痛的额头,“罢了,也怪不得你,你出去吧。”
蛇国生死门,是人吃人的地方,绝无情义。
然而如果当真绝无情义,夜华和清,以及丹红之间的情和义从何而来?
而芷容口口声声地与小十七是生死之情,这情又从何而来?
小十七是性情中人,为丹红求药,不惜沦为死奴,成为鬼杀。
芷容短短一年时间,能对他生出惺惺之情,寒烟与小十七相识多年,难道就不能生出情义?
如果寒烟对小十七是有情的,小十七失陷于他手上,加上高家的家仇,寒烟对他只会恨上加恨。
寒烟跟在蛇侯身边,多少知道他对芷容是上心的。
平阳王隐约明白,那日飞来的那一箭,为什么不是射向他,而是直取芷容的性命。
因为杀他没有把握,那一箭极有可能是徒劳无功。
倒不如杀了芷容,让他郁闷失落一番。
恨他成这样,又岂能当真依了高婉柔地安排?
不但不会依,只怕还会落石下井。
平阳王希望是自己比别人多些疑心,希望事情不会往他所想的坏的方面发展。
希望真如凌峰所说,寒烟只是以生死门来隐藏身份,对小十七并没有情意。
但他的目光落在凌弘提着的竹筒上,嘴角不由得抿紧。
虽然是一个新削出来的竹筒,但形状,刻纹,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凌弘手脚上功夫虽然不算太弱,但凌弘对刀的喜好,只限于用小刀割开人体的皮肉。
绝对不会闲着发慌,去仿造一个装水的竹筒出来。
凌弘不会,凌峰就更不会,刀在凌峰手中,只用来砍人。
那么削这个竹筒的人,只能是芷容。
她削这么个竹筒,送到凌弘手中,必有所图。
凌弘将竹筒搁在他面前桌案上,“给你的。”
平阳王不直接碰桌上竹筒,抬眼看向凌弘。
“里面有封信,写着你的名字,我没敢拆。”凌弘虽然平常与兄长没正没经,但他分得了轻重,“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平阳王反而释然了,能直接知道有没有事情发生,强过自己一个人瞎猜。
打开竹筒,抽出里面的薄薄一封信。
信纸上画着一个蛇形的戒指,另外只有简单地五个字,“救我,合欢林。”
果然……
平阳王慢慢将信纸折起,果然一步不慎,便差之千里。
凌弘眼一眨不眨地瞅着平阳王,“是我兄长做错了什么吗?”
“算不得错,失误罢了。”平阳王淡然起身,“我得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