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那……好啊,”吴运周考虑了一番才说,“不过,我们这是学校,不是社会上,好多话是不能随便说的。你是想摸一摸学生的底是吧!正好下一节课是政治课,你就给学生们讲一讲时势吧!不过,还是请你不要讲得太过份了,别给我们招惹麻烦。”
韩行说:“那我就随便讲一讲吧,放心,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也没有备课,讲不好的话,请吴校长不要见笑。”
吴运周笑着说:“你韩司令身经百战,胸有韬略,打得日本人是屁滚尿流。又在**,国民党之间纵横捭阖,游刃有余,你拉下的一点点儿,也够这些学生研究一辈子的了。还用备什么课?”
韩行只好摆了摆手说:“吴校长不要这样讲,千万不要这样讲,我们都是青年,青年人见了青年人,总有说不完的话,总有共同的话题。”
这时候的办公室外面响起了摇铃声。一个老校工晃了晃铃,算是下课了,再过上10分钟,一摇铃,就是上课了。
在吴运周的陪同下,韩行早早地进了教室。同学们一看进来了一位军人,一下子围了过来,纷纷地问:“吴校长,这是从哪里请来的一位老师呀?”“吴校长呀,这个军人是哪支部队的啊?”
吴运周热情地对他们说:“这位就是南征军的司令韩行啊!咱们地区里一共出了两个名人,一个是范筑先,另一个就是韩行了。今天上政治课,我就把韩行请来了,让他讲一讲时事政治。虽然平时我对大家说,学生只要读书,不要关心政治,但是今天,韩司令来了,破例了——”
学生们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老校工一摇铃,算是上课了。学生们全都进入了教室,在等待着韩行上课。吴运周呢,也坐在了一边,算是听韩行的课。
班长大声地喊了一声:“起立!”
全体同学一齐站了起来,向韩行大声地喊着:“老师好!”
韩行也向同学们打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地说着:“同学们好。”
这些同学们都坐下了,然后聚精会神地在等待着政治老师上课。
韩行扫了他们一圈,内心是十分的复杂和不安。
这些学生都在十七八岁,小的有十六七岁。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武平三高的不同年级的毕业生,个人之间存在着或深或浅的同学感情,既没有什么恩怨,也没有什么利害冲突。由于战争的爆发,他们都经历了失学的痛苦,如今有了读中学的机会,都怀有一种努力学习,以求上进的兴奋心情,来给自己的人生加油增添动力的。
可是日本人的侵略,国家的大片领土被敌人占领,复巢之下安有完卵,他们能游离于政治之外吗?不可能的。也可能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刀兵相见,互为敌人了。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作为一名临时上课的政治老师,就要在他们的思想上建立国家的概念,民族的概念,分清是非好歹,以求为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民族,尽自己一份微薄的力量。
韩行开场白就说:“同学们,太大的道理就不讲了。远的不说,就说我们武平县吧!都驻扎着哪些军队?哪位同学愿意回答。”
这么简单的问题,同学们纷纷举手。
韩行指着就近的一个同学说:“请报上你的姓名,并回答。”
这个同学站起来说:“我叫庞凤禄,目前我们武平县驻扎着日本人的队伍,国民党的队伍,还有治安军的队伍,还有**的队伍。”
“请坐下,”韩行说,“那么我再问一下,如果你们毕业后,愿意加入哪一方的队伍,为什么?请回答。”
韩行这一问,同学们卡壳了,有的人虽然想说愿意加入哪一方的队伍,但是不敢说,怕暴露了自己的政治倾向。终于,还是有一个学生举起了手。
韩行对他说:“报上姓名,请你说?”
这个学生站起来,对韩行说:“我叫张召风,我愿意加入治安军的队伍。为什么呢,因为治安军的队伍饷水高,士兵每个月有五块的现大洋,当官的就更多了。”
他这样的一席话,立刻引来了几个学生的白眼。这样的细节,韩行观察到了。一个普通的学生,竟然有这样的思想,于国家的独立于不顾,还要充当日本人的汉奸。实在是令人悲痛,令人伤心啊!
这也就是说育人于心啊,与其培养了一个汉奸,还不如不培养。他的学问越大,对国家的危害也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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