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上七八天,这些土坯就可以正式盖屋了。
李大中干得是热火朝天,在阳光下脱光了上身,露出了一块块的肌肉腱子。
王小玲和樱花本来是到井边洗绷带的,看到这个热闹的场面也不禁被吸引住了。
李大中的上身油光光黑酱酱的,露出了凸凸凹凹的肌肉,一块块,一条条,强悍而健壮。一举一动,浑身的条块上下翻滚,起起伏伏,几乎能铮铮作响,透过那发达的肌肉,仿佛能听到他的心脏咚咚作响,令沸腾奔流的血液在网状的血管里川流不息,那坚强如铁的骨骼,一伸一屈,能承担起无穷无尽的重负与劳累。
樱花是学医的,见过的人生标本无数,但李大中的浑身肌肉,还是把她吸引住了。这是她一生中,见到的最美的一个活生生的人体。这个浑身流淌着她的血液的男子,有形无形地,总是引起了她的侧目。
樱花过去,对李大中说:“李大中呀,能不能也让我学一下打坯?”
“你……哼哼,”李大中对她是满脸的看不起,“你呀,洋鬼子看戏——傻了眼,学不会的,还是洗你的绷带去吧!”
樱花生气了,用蹩脚的中国话说道:“你这是对我的侮辱,我要去上告。”
王小玲对李大中也是满脸的看不起,哼了一声,说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打个坯吗?我和樱花都是正儿八经医学院毕业的,就不信学不会这个打坯。”
王小玲说着也来了脾气,非要李大中教会她们打坯不可。
李大中嘲笑着她俩说:“打坯和你们的医学院风马牛不相及,别说你是大学生,就是研究生也是学不会的。”
他这一说,彻底地把樱花和王小玲激怒了。两个人上来就来抢李大中的家什,非要给李大中一个颜色看看,你看看我们俩到底打得了打不了土坯?
两个女人合作着,一个管着锄土,一个管着打石锤。王小玲觉得自己的力气大,先学着李大中的样子,在场子上撒上了一层干沙土,有利于起模,然后放下了模子,就招呼着樱花上土。
栅花也是不简单,拿起了锃亮的铁锨,几锨就把模子里上满了土。这下子该轮到王小玲下力了,她摸起了石锤就要打坯,可是她抬石锤的时候,真是傻眼了,原来这个看着不大的石锤竟然是提不起来。
提不起来也不要紧,樱花就上来帮忙,两个女人使足了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把石锤提了起来,往下一砸,竟然是力量不足,石锤落下来只是将土坯轻轻地砸了一下。
韩行路过此地,见了此景不禁好笑。两个女人还要打坯,光这个石锤就有四五十斤,提起来就不容易了,落下去也要更要有力量才行,要是力量不足,土坯就打不结实,根本就起不了模。
韩行前世当过知青,干过这个活,当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李大中抱着膀子就在旁边看着她们的热闹,不但看着热闹,嘴还不闲着,一个劲地催促着她俩说:“早晚二十四个坯,我的小姑奶奶呀,要是打不完这二十四个坯,还叫我吃饭不吃饭啦?”
在农村来说,早晨牙不刷,脸不洗就去打坯。东家也不催促,因为有个约定俗成的习惯,打完了二十四个坯才能吃饭。
王小玲和樱花累出了一身大汗,两个人合伙,才算把这个土坯给锤打了一遍。樱花撤下了模子,两个人又要起模了。
这起模又是个技术活,起不好土坯,要是掉了角或者碎了,前功尽弃。
一个女人起不动土坯,两个女人只好合伙,她俩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结果是一个人搬起了一个角,整个土坯还是原封不动地在地上。
这个土坯也就废了。
直气得两个女人是哇哇大叫。樱子说:“想不到这个土坯这么能打,又得有力气,还得有技术。”
王小玲更是不服气,大骂道:“耽误了这么长的功夫,要不绷带也快洗完了,一台手术也差不多了。结果还是白废力气,太气人了。”
韩行明着是对李大中,暗着是嘲讽两个女人说:“李大中呀李大中,这不是让人家炮弹打蚊子——大材小用吗?人家两个是干什么的,那是动手术刀的,那都是玩穿针引线,织锦绣银的巧手。要是把人家的这两只手毁了,看我不找你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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