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厨房,在下人们的惊讶不解的目光中,自己下厨煮了一碗面条,然后坐在小院中开始吃了起来。
但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小院门口,吃完面条,他在小院中坐了一个下午,他在等一个人回来。
时间过的很多,太阳渐渐下山,就在苏千叶以为她不会回来,准备放弃的时候,她回来了。
身上残留着剑气和杀意,说明她这几天经历了一场,或者更多的战斗。
看到她,苏千叶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你回来了。”
那一瞬间,芙蕖心神一愣,仿佛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自己,坐在门口等待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投入他的怀抱,娇笑道:“父亲,你回来了。”
只是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已经不是那时候的她了,她的父亲也不是了,一切都变了。
芙蕖眼神有些疲惫,打了一个哈欠,饮了一口酒,很随意的说道:“看你的样子伤势已经痊愈了,有事吗?”
苏千叶看着芙蕖,修行心魔神念的他,对杀气这类的东西特别敏感,他能感觉到芙蕖不久前刚刚动了很强烈的杀心。皱眉道:“院长,你动过武了。”
“不过杀了几个人而已,他既然敢下杀手,我肯定要还以颜色。”芙蕖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头也不会,语气依旧随意,“我有些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苏千叶点了点头,像往常一般说道:“院长你早点休息。”
等待了一天,只等来这短短的几句话,他心中并不觉得失落,他只是想看她,只要看到了就行了。
苏千叶吃完晚饭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被山头吞没,长安昏暗了下来。昏暗的余晖之下,他来到芙蕖的房间外。
芙蕖的房门无论是在山中还是燕府,从来没上锁的习惯,苏千叶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迎面而来是一股浓烈的酒香。
苏千叶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他第一天进入焱阳学院的时候,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笑容。
芙蕖依旧穿着那一身水翠衣裳,十分不雅的躺在床上,左手拿着一个酒葫芦,脚上鞋也没脱,右脚已经离开了床铺,垂在地上。她似乎极为劳累,苏千叶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声很沉。
苏千叶轻轻上前,借助昏暗的光线看着她美丽的脸颊,想起燕夫人前几日和自己说的事情,心中皆是怜惜。
他是一开始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没有家,而是她得到后失去,失去又得到,最后又失去。
这期间的痛苦和折磨的过程,也只有她自己明白,而她,永远不会说。
苏千叶轻轻拿下她手里的酒葫芦,将她的手臂放在胸前,然后脱下的她的鞋子,将那只脚抬起来放到床上,最后展开她那凌乱不堪的被褥,盖在她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的他,回到床头,看着熟睡中的她,温柔的将她嘴角的一丝乱发拨开,撩在耳后。
他轻轻握着她的手,柔软而冰冷,一如她的心,“院长,我说过这一路我会陪你一起的,这条路你已经走了很久,很累了,现在好好休息吧。等你醒来,我会用我的刀,替你开出一条捷径。”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自己知道,宛如那埋藏在内心的感情,只有自己明白。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千叶拿出藏在床下的炎饕餮,解开上面的布条,这些准备本来是为了不被芙蕖发现,想不到这些准备都白费了。
红色的刀锋倒影着他的模样,平静的面容上,双眼中熊熊燃烧着滔天战意。他抚摸着这把长刀,灼热的感觉从手上传导而来,似乎在催促着他。
苏千叶起身拿起桌上的一个装着十六枚雪玉的小袋子,朝小院之外走去,长刀不带刀鞘,就这么随意的抗在肩上,宛如一只张开嘴巴露出獠牙的野兽,狰狞无比。
“今晚,就让你吃一个饱吧,饕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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