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离去

沉默了下来，想起昨夜芙蕖问他的那句话，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北域吗？

    他一边吃，一边看着这平凡雨巷，看着他熟悉的街坊邻居为了生计在街道之上忙碌。他看见林大叔在烙烧饼，哪怕是冬天，他也热的满头大汗，他的女儿在他身边帮工。

    林大叔的老婆死在二十年前的大战中，听说是回家省亲，在长安外被晋军抓走，随后就没有在回来。

    这二十年来他又当爹又当妈的养育他女儿长大，疼爱非常，他甚至想招苏千叶入赘他家，继承他的烧饼店。

    另一边卖包子的是吴家嫂子，她身上穿着破旧的补丁，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招呼着每一个来她摊贩上买包子的人。她的丈夫死在二十年前保护长安城的战斗中，她年轻时很漂亮，却没有改嫁，独自抚养着儿子和家里的两个老人。

    她这种寡妇在长安很多，当年笑剑痴大战晋军调走了长安城几乎所有的兵马，但晋国大军却兵分两路，一路缠住笑剑痴，一路长驱直入，一直打到了长安城下。

    那一战长安城的正规军根本没剩下多少，兵器和各种作战用资都调给了笑剑痴和燕大将军两只军队。在国难当头的时候，圣上颁布征兵令，征调了几乎全城的男子，自己亲自坐镇守城，在那个时候你可以看到许多人拿着菜刀和锄头走上城头，因为长安城中已经没有更多的兵器和盔甲了。

    那是一场以血肉之躯守护国家的一战，没有武器和盔甲的平民对上训练有素的晋国军队，长安城死了很多人，但没有后退，因为大家都知道，长安失守，覆灭的不只是国，还有家。

    苏千叶就这么看着街道之上来来往往的人，住在这里六年的他，对这些人的故事很了解。齐云看到是一群忙碌的普通人，苏千叶看到是一个个心上伤疤密布的人，正在努力而艰难为自己和自己的家活下去。

    苏千叶就这么看着，心中有些东西一点一点的变得坚定，最后牢不可破。

    受伤的人，已经无力再战，新生的人，就该承担起这一切，守护这一切。百院雪试之后，苏千叶知道现在很多人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他的选择决定很多的人看法。

    去北域。长安和陛下都不会觉得奇怪，但去沙场，就能改变很多人就孤独园的看法，至少让他们明白，孤独园中的人还是记挂着国家的。

    而他的选择早已经决定，在他很小的时候。

    “我不去北域，去完关山之后，我会前往边界，去参军。”

    齐云诧异无比，“你和笑芙蕖小姐发生了什么吗，怎么突然决定去参军。”

    苏千叶摇头，“不是突然，是早已经决定了。”

    在虎子死去那一年....

    不久之后，苏千叶和芙蕖一起离开长安，对于他的决定，芙蕖没说什么。燕大将军啷啷着好男人就该上战场之类的，倒是燕夫人给了苏千叶一封信，说是到了边界之后，去她儿子军营投军。

    燕大将军的儿子自然便是燕兵伐，他们父子都在军中，只是一人镇守西漠边界，一人前往晋国边界。

    苏千叶没拒绝，他参军只想为楚国尽自己的力量，至于至于的目标他能走到什么地步，他也不清楚。有个认识的人照应，总比一抹黑的要好。

    就在这样在燕大将军几人的送行下，苏千叶和芙蕖离开了这座他生活了七年多的长安，前往关山和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