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不是不愧疚,不是不心酸的……只是啊,另一道身影,长期占据著他的心,太久、太久了,久到他都成习惯,无法移出,再将她完整放进来。
可她,从来不曾怨过、怪过,他这辈子,能遇上几个这样待他的女人?
深吸了口气,他坚定地开口:“采菱,给我时间。”
“咦?”蛋饼咬在唇边,用眼神询问。
“我不晓得需要多久,但是请给我一点时间去努力,给你你想要的。”
天外飞来这一笔,愣得她不知所措。
他、他、他……怎会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睛里酝酿,她赶紧低下头,假装很忙地吃早餐,嘴里模糊不清地咕哝。
“嗯?”她在骂“笨蛋”?这意思是──不愿意吗?
“……笨蛋!你没看到我一直在等吗?”很轻、很轻的嗓音如此说著。
他们之间,没有很实质的承诺,但是感觉上,却已经好亲密了。
他说,给他一点时间去努力,换他学著怎么在乎她,可是,好像一直都没有做到,他感受到的,永远是她无止无尽的付出,而他甚至不晓得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
是爱得比较多、在乎比较深的那一方,注定了要吃亏吗?早在他念头闪过时,她已贴心地为他准备好,可是他却从来不了解她在想什么、要什么、喜欢什么……
当他这么说时,她笑笑地回他:“这样啊,那好,你第一个要记住的任务是,我喜欢吃日式拉面。”
拉面吗?他记住了。
他试著一点一滴,去了解她的喜好。
“嗯,我想和喜欢的人,在夏天的夜晚,牵著手散步,看星星。”
这就是她想要的?好平凡的一个念头。
他在吃完饭后,陪她去公园绕了一圈,牵住她的手时,不经意发觉,原本细致无瑕的柔荑,已不复初识时的柔滑。为他,她放下娇贵千金的身段,换来一双为心仪男人洗手做羹汤、再平凡不过的双手,而他唯一能回报的,是努力吃光她做的每一道菜。
有时,她会停下筷子,浅浅地笑望著他品尝她亲手做的食物。
“怎么不吃?”他问。
她食指点了点嘴角。
有饭粒吗?以为她伸手要帮他拨,她却勾住他颈子,迎上红唇,轻轻吮去。
他一愣,微窘地红了脸,还不是很习惯那样的肢体亲匿,她坐在他腿上,他手还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改天,再买一打啤酒回来喝,如何?”她在他耳边,轻声低哝。
“你想喝?”
“不,想让你喝。”
“为什么?”宿醉头很痛,他不想当酒鬼。
“你喝醉时,比较狂野。”软软娇哝,在他耳畔呵气。
他红了耳根,直觉联想到那句“三次”。
“还是,我把自己弄醉,让你为所欲为?”都可以啦,她是很好商量的。
“……”她似乎很喜欢逗他,看他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夏天的午后,她来找他,留意到她走路微跛的姿态,询问之下,她说不小心扭伤脚。他这才惊觉,她来找他时总流著汗,气喘吁吁,曾经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出门不去没冷气、没电梯的地方,难为了她,那么长的时间每天爬六层楼来找他,却不曾抱怨过一句。
他认真思考,是不是要换个住处。
当他问她意见时,她想也没想便回他:“别吧?住那么久了,干么要换?我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也跑出感情了呢!何况,不远处有小公园,环境很好啊,我喜欢吃饱饭和你牵著手散步。”
就因为她这样说,事情就搁了下来。
她并不是不清楚他脑袋在想什么。会选择这里,主要是因为租金便宜,独自在外求学,自然得开源节流,就算要换地方,也得等半年后,他毕了业,有了稳定的工作与收入之后再说,她可不希望他为了顾虑她而刻意改变什么。
假日时,他们有时会相约去逛逛街。他很少主动碰触她,都是她主动亲近居多,不时的亲亲他、抱抱他,以肢体语言传递依恋。天候逐渐转凉,她总爱钻进他外套里躲风,缠腻姿态像是一只向主人撒娇的猫咪,时日一久,他由原先的不自在,到习惯了她的亲近、她的发香,以及柔软身体的拥抱触觉。
更多时候,他们会一同待在他的小套房里,泡一壶茶,窝在一起看影片,她靠在他肩上睡著,他会抱她上床,共享同一条被子的温暖。
天气愈来愈冷,感情却持续加温,暖热了心。从夏天到冬天,半年多来的相陪,她用最柔软的心去包容他,不介意他步调总是太慢,不计较她付出十分,他仅能回报三分,因为有她在身边,伴他度过那些伤痛消沈的日子,重新补缀残碎的心。
某天,寒流来袭,他们晚餐吃了姜母鸭暖身,淡淡酒气将娇容醺得粉嫩醉人。那天晚上,她窝在他怀中取暖,嫩颊偎蹭著他的胸膛。“关毅,我可以藉酒装疯吗?”
酒?他好笑地挑眉。“你指的可是一瓶的米酒?”还是大火煮过,酒精蒸发泰半的米酒,醉得了人才有鬼。
“有规定不行吗?”
“没有。”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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