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成不。”
衡哥儿愁着眉道,“别烦我。”
许七郎对上衡哥儿幽幽黑眸,微蹙眉,衡哥儿本来是从来就没有女儿之态,但是这时候,却让许七郎心里一跳,他伸手将衡哥儿往怀里搂了一下,抱着拍拍他背,说,“我不烦你了,但是你记得我永远都会和你好就行了。一个庶子,你完全不用放心上。”
衡哥儿正要推开他,眼睛一抬起来,却从许七郎肩膀看过去看到了站凉亭外面人。
衡哥儿赶紧推开了许七郎,许七郎也转过身看向了凉亭外面。
这一处凉亭芭蕉掩映中,其实是个隐蔽所,但是站凉亭口,却能够将里面一切看清楚。
凉亭外站着赵致礼,赵致礼一身贵公子打扮,头上是嵌宝紫金冠,一身赭色圆领直缀,少年身量修长,阳光下十分惹眼。
他手里捏着一把象牙骨折扇,用折扇敲了敲手,慢慢走进了凉亭里来,对衡哥儿说道,“你也?”
衡哥儿道,“赵世子才是,日日里都相见,这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沐,还能遇到你……”语气里带着嫌弃之意。
赵致礼道,“看到我怎么了,不高兴。”
衡哥儿道,“是很高兴。”
赵致礼说,“高兴就好。”
说着,已经用折扇指了一下许七郎,衡哥儿说,“我表哥。”
赵致礼盯了许七郎几眼,然后皱眉想了一下,说,“我总觉得你眼熟。”
许七郎还没说两人见过,衡哥儿就道,“想来赵世子是贵人多忘事,以前我向你介绍过一次我表哥。”
赵致礼这才突然恍然想起,说,“我记起了,之前丹凤门口遇到过。”
许七郎对赵致礼行了一礼,“草民见过世子。”
赵致礼拿折扇虚抬了一下他手,说,“免礼了。”
自己走到了凳子上去坐下,目光又衡哥儿和许七郎身上瞄了瞄,才说了一句,“季衡,你要本世子说什么好呢……”
衡哥儿接话道,“那你就不要说。”
赵致礼被噎了一下,但还是笑着说道,“你讨皇上喜欢,那也就罢了,我看眼里,你没有做什么太引人遐想事。但是你说你和你表哥,上一次看到,你们也是这么搂搂抱抱……”
衡哥儿黑了脸,道,“清者自清,你脑子里都装着乱七八糟东西,就以此心来猜度我和我表哥?”
赵致礼道,“那你也要自己注意自己行止,不要让人猜度。”
衡哥儿心情本来就不好,许七郎没有反驳赵致礼之前,就说,“用不着你来管。”
皱着眉,对许七郎说,“别理他,我们走吧。”
赵致礼没想到一向谨守规矩十分懂礼衡哥儿突然之间对他这样无礼,他有些惊讶,但是来不及拦住衡哥儿,许七郎已经跟着衡哥儿从凉亭里出去了,转过一丛芭蕉,衡哥儿就看到了芭蕉丛后面还站着两个人。
衡哥儿一下子脸色不好了,这两个人都穿着书生儒衫,一看就知道是刚才跟着赵致礼,也许他们听到了自己刚才和许七郎话,也听到了他和赵致礼话。
衡哥儿多看了两人两眼,速离开之后,心里才一动,又回了一下头,对上也同样回头来看他一个男子眼睛。
衡哥儿马上确定了,其中一人,是他之前扬州时遇到扬州梅花书院书生,还记得名字叫苏睿,是江南一带很出名年轻才子。
他没想到是这么有才人,难道依附于赵家了吗。
要说书生可不该是不屑于后戚,他居然和赵家世子一起,而且还外面酒楼里,不怕大家都看眼里?
衡哥儿这么想着,又心里叹了口气,想,还不是因为小皇帝年幼又没有亲政,赵家强势,苏睿已经中了举人,等着之后春闱,先进京来和赵家这样一等一权贵结交,又有什么不能理解。
衡哥儿这么想着,又问许七郎,“七郎,舅舅说过你什么时候回去参加府试没?”
许七郎已经十二岁,回家乡去参加府试,也是时候了,毕竟有人是十一二岁就考上了秀才,而以许七郎现学识状态,考童生,衡哥儿觉得应该是可以了。
许七郎听他这么问,就说,“父亲说了给钱捐一个监生,我继续这里读书,等之后直接回去考举人。”
衡哥儿愣了一下,看向许七郎,“我觉得还是要自己考秀才才好吧。”
许七郎道,“那你到时候要回祖籍去考吗?”
衡哥儿想了想才说,“我是想回去考,再看情况如何?”
许七郎就道,“你回去,我就回去。”
衡哥儿没好气地说,“你这话真有意思,什么我回去,你就回去。”
许七郎笑,没有应他。
刚才赵致礼讥讽衡哥儿话他听耳里,已经十二岁少年,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
许七郎对赵致礼那话觉得怪怪,但是居然并没有太生气,这让他之后一直想这个问题。
而衡哥儿,心里则是气得冒火,本来因为季大人自从有了小儿子就对他不如从前事情够心烦,现听了赵致礼话,他才彻底意识到,因为季大人让他进宫做了伴读,别人因为他是以貌进取,就从此用这种目光来看待他了,这才是让他生气原因。
所以他现脑子里已经想用必须回原籍参加科考理由来回原籍去考试,从此甩掉伴读这个包袱,等他显示了自己才华之后,也许别人就不会用那种目光看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