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贤妃被关端阳宫里,一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而这个消息宫外,则是当天就有人知道了。
徐镇已经下了广州,老平国公因为身子骨越来越差,并没有京城住着,而是西山庄子里养病,徐家国公府里,主事是徐轩夫妇。
得到大皇子已经夭亡消息,徐轩夫妇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因为徐家现无意和季府闹得太僵,徐轩已经将皇帝宠爱季衡事完全看了眼里,知道皇帝即使处置季府,那也是有限,此时徐家已经势大,完全不必依靠此事打压季家,这样反而会惹起皇帝反感。
再说,大皇子其实是已经抱给季贤妃养了,即使他是他亲妹妹徐妃所生,但是也只能算成是季贤妃儿子了。
徐家虽然有要将大皇子争回去给徐贵人养意思,但是既然没有做到,而大皇子又没了,徐家就完全不必为了一个没有了皇子而做没有什么好处闹腾。
而朝廷里大臣们,则是不断唏嘘。
然后又揣测着依然被围起来季家,皇帝要如何处置。
大皇子没了,之前还想着要给大皇子进名大臣,或者提议立太子大臣,都可以收起心思歇歇了。
因为大皇子没了,皇帝为了表示哀痛,很奇妙地要求做了祭拜太庙活动,而且他自己亲自写了祷词。
季府因为被禁军包围监/禁了起来,所以竟然是过了几天才知道大皇子夭折消息,因为无人敢向季府传递消息。
许七郎本是这几日要离京,但是出了贤妃和大皇子这事,他不得不推迟了离京时间。
找了各种办法想进季府去看季衡,了解里面情况,从正门走自然是不可能,想走偏门也是被拒绝了,后许七郎是想办法从季府旁边人家花费了几天挖了一条地道通到季府去。
季府又没有花园子,以许七郎对季府熟悉,这地道直接挖到是他和季衡读书前院书房院子里一间偏房里,这间房比较偏,一般仆人都不会过来检查。
当许七郎趁着夜色偷偷摸摸进了季府主院,又进了季衡屋子时候,季衡烛光下看书做学问,许七郎走到他跟前去,他书上光线受到了影响,抬起头来看到许七郎,许七郎一额头汗,一脸忧虑,季衡则是被吓了老大一跳,压低声音惊道,“你不是该去广州了,怎么这里?”
许七郎上前就要将季衡抱住,季衡赶紧推他,“热,热,你让开点,又发什么疯。赶紧说你怎么进来,要是让皇上发现了,咱们两家可都是有罪。”
许七郎一脸忧虑又要豁出去神色,道,“我担心你,担心你们家,怎么还有心思去广州。父亲和母亲是早走了,你也知道,许家那边只剩了我和十一妹,还有另两个妹妹,十一妹哪里知道怎么给你们帮忙,当然我就要留下来了,至少要看你们无事了,我才能走。”
季衡蹙眉道,“你能帮上什么忙。再说,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来。”
许七郎道,“我怎么会帮不上什么忙,许家朝廷里也有些人脉,再说,我也有些朋友,也认识一些你朋友,无论如何,要减轻你们罪责才是。大皇子已经夭折了,皇上伤心难过,但是也……”
季衡听到这里一愣,“大皇子夭折了?”
许七郎反而惊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季衡点头,“府里根本无法和外面通消息,吃用,都是禁军给送。大皇子夭折是什么时候事。”
许七郎说,“四天前事情了。”
季衡愣了,“四天了。”
许七郎道,“要是皇上定下罪太大,我也可以想办法让你们都逃跑,反正是不能就死就是了。”
季衡心下已经沉得很了,此时听了许七郎这话,就道,“你别做什么过分事情。皇上不会对季府太过分。要是他真要给季府定下大罪,该是大皇子夭折当日,他悲痛厉害时候就定了,这都过了四天了都还没定,显然是也踌躇要怎么办,这当是会定得轻些。”
许七郎道,“谁知道皇上心思呢。衡弟,要不你同我下广州去吧。”
季衡皱眉说,“你总说这些不着调话。”
说到这里,又厉声道,“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来。”
许七郎看季衡非要问出这个结果,就只好扭捏道,“我从隔壁家里挖了条地道过来,就是挖到咱们读书院子里偏房里面,那间房一向没人,又有好几个书架遮挡,不会被发现。”
季衡当下就惊愕地说,“这种事你也敢,要是被皇上发现了,你这罪名可就大了。”
许七郎却大义凛然地道,“我不怕定罪,就怕你们出事。”
季衡说,“我们日子过得好得很,不要你担心,你赶紧走,赶紧走。”
许七郎却不走,道,“我既然来了,哪里能就走呢。我得和姑母说些话……”
两人这边争执,许氏正好要来叫季衡赶紧睡觉,别每晚看书太晚,就门帘外听到了说话声音,诧异之下直接掀开了帘子进来了,对上许七郎,她也是和季衡一样被吓了一跳,惊讶道,“七郎,你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