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梦里梦外(弘盼篇)
身上是华贵的锦绣龙纹黄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几乎要晃了人的眼,听着朝臣的三呼万岁,弘盼握着龙椅的手背上凸现了青筋。他终于坐上了这个位置,抬头可以看着悬挂在自己头顶上的牌匾,先前皇阿玛拟定的传位诏书在那后面悬挂了很久,久到他几乎无法按捺下去继续做隐形太子。
看着堂中须发皆白,道骨仙风的皇叔,弘盼心中是淡淡的怜悯,曾经距离这样的位置那么近,最后却又那么远,他同情这位皇叔,甚至在雍正三年皇阿玛生了重病的时候,他也起过心思。额娘,最终劝下了他。
弘盼开口,朝臣退下之后,他却没有站起来,摩挲大拇指上的玉质扳指,其实晚些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也是有好处,他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做决策的帝王的圣裁,更是用如同细雨春风般影响了雍正帝的决策。
想到了额娘,弘盼的心中一疼,如同乌拉那拉氏那般想到的,额娘竟是如此在乎皇阿玛?原本弘盼以为自己心中在李筠婷是分量最重的,谁曾想,竟是皇阿玛,这个想法,让弘盼打心眼里有些不舒服。
今日里是守孝的七七四十九天,如果按照弘盼所想,他愿意守孝三年的时间,父母生他养他。
“皇上。”高公公悄声开口,“太后娘娘还等着。”
“朕知道了。”弘盼开口说道。
到了皇太后那里,乌拉那拉氏端坐着,她的气质沉静,弘盼忘记什么时候开始,乌拉那拉氏不再针对自己的额娘,对于圣上的宠爱额娘,也不再挂怀,甚至于额娘十分亲近。之前以太后分位给额娘下葬,其中就有乌拉那拉氏的支持。
“圣上孝心可鉴。”乌拉那拉氏说道,“只是也要为大清的子民,保重身体。”
因为这段时间的茹素,加上政务繁忙,弘盼消瘦了不少。弘盼此时应承道:“儿子让皇额娘担心了,今日是最后一日了。”
乌拉那拉氏微微颔首,知道弘盼是心中有数之人。
这天夜里,弘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
康熙年间一废太子之后,再立的太子并不是皇阿玛胤禛,而是废太子胤礽,太子废而复立,接着便是二废太子,朝堂的刀光剑影,让他悬在半空之中见着便觉得心惊。
更让他错愕的便是,雍正帝上台之后的政策了,雍正二年七月印制他的《朋党论》,发给诸王和要员。强调臣子要与君王同好恶,指出朋党的危害。接着一系列的处置,康熙的皇十四子胤禵两度削爵,后受圈禁。康熙的皇九子胤禟发往西宁,并名其为“赛思黑”,皇八子胤禩被圈禁,改名为“阿其那”。弘盼知道皇阿玛对曾经九龙夺嫡万分介意,没有想到梦中竟是如此荒唐行事,更让弘盼心惊便是他自己隐隐觉得,梦中才是真实。
梦中的编撰《大义觉迷录》,让弘盼历历在目,还有文字狱同样让他震撼。见着梦中的雍正十一年下诏征举士人,想学康熙重开博学鸿词科,谁知响应廖廖,只得作罢。人才凋零,文治废弛。
梦中到了胤禛驾崩,弘盼的这个梦却没有醒来,从牌匾取出来的密折,乾隆帝弘历即位。乾隆初年至中期左右,乾隆帝的执政有得有失,总体还算是过得去的。后期倚重于敏中、和珅,尤其宠信贪官和珅,加之乾隆帝本人年事已高,致使吏治败坏,弊政丛出,贪污盛行。
弘盼就算是知道这是梦,梦中的景象太过于真实,乾隆所作所为让他双手握成拳头,牙关咬得死死的。
“皇上。”那拉氏开口,轻轻摇晃,让弘盼醒来。
弘盼身子一颤,先是紧绷着身子,继而又放松下来,梦中的情景,让他满头大汗,那拉氏亲自给弘盼擦去了汗水。
“什么梦?”那拉氏开口说道。
“是一个让人心惊的梦。”弘盼在那拉氏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见着那拉氏的表情有些困惑,弘盼已经无心再睡,梦中的事情他想要再好好琢磨。
弘盼换上了衣裳,在书房里呆了一夜,一直到天微明时候,放下笔墨,以旁观者的身份,可以将乾隆的所作所为看得清楚,他一一记录下来。
因为梦中有所得,后半夜并未睡觉,没有让弘盼萎靡,而是精神抖索。等到推开窗扉的时候,正见着远方五色霞彩满天。
皇阿玛胤禛素来喜爱吉兆,此时出现在皇陵的吉兆更是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弘盼的面前来,见着面前的京官口若悬河,说起早晨的景色,口中说着圣上的圣明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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