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吃沒得吃。住也沒得住。全身都散了架。你居然还不让说说。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聂印一边逗着邱寒渡。另一边却是认真在替她解鞋带。
脚竟然肿得。连鞋子都脱不下了。邱寒渡忍着疼。一动不动。她现在就是想动。也沒法。脚疼。腿似灌了铅。比千斤还重。
军靴的鞋带全打开。一点一点将她的脚往外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算是弄出來了。
绷带被血水海水浸染得不成样子。脚背肿得老高。好在伤口上了药。并沒有化脓。
邱寒渡有些不好意思。隔开他:“我自己來。”女人的心思。总是这样。到了这种地步。还顾着那只脚的样子好不好看。
聂印气得心肝突突:“别逞强。你自己來。又是乱扯一气。会把伤口扯大。”
邱寒渡脸红了。烈日炎炎。晒得头皮麻:“不会的。我自己小心点。”
聂印将她的手拨开。熟练地将绷带一层一层绕开。最后那一层。果然又是沾在脚上扯不掉。他正要动作。却被邱寒渡抢了先。
她利落地刷一下将绷带撕了下來。又扯下一块皮。鲜血又滴滴渗落。
聂印气结。半天说不出话來。只是闷声不响。再替她上了一次药。
“沒那么娇气。”她半丝情绪都沒有。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
事实上。他只在她毒时。才会感到她是个有血有肉会疼的人。
“走吧。”她撑起身子站起來:“上岛去看看有沒有淡水。这是海水不能喝。”她已看出聂印也极度脱水。再找不到淡水喝下去。恐怕得渴死。
脚上这点伤。和渴死相比。真是算不得什么。
她拎着军靴。摇摇晃晃就要向岛上走去。聂印长叹一声。过來扶着她:“你简直不像个女人。”
“你干脆说我不是人好了。”
“嗯。你不是人。”聂印立时附和。
“你才不是人。”邱寒渡现斗嘴无穷乐。似乎浑身又有劲儿了。
在荒岛上。是沒有时间观念的。一分一秒就这么哗啦啦滑过去。
他们得找吃的。找水喝。找地方住。
风餐露宿。说的就是这样吧。也有可能。如他所说。他们将永远被困在岛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用手拢了拢头。才现头打着结。披头散。像个叫花子。她一瘸一拐。踮着脚尖。在聂印的搀扶下。慢慢走在草地上。
聂印在她面前忽然蹲下。拍了拍背:“上來。”
“我能走。”她坚持。
聂印扭头。恶狠狠的:“哪儿那么多废话。”再反手拍了拍背:“快点。”
邱寒渡迟疑了片刻。还是扑在他背上:“我很重的。”
聂印高大的身躯在地上投下重重的影子:“跟羽毛似的。以后多吃点饭。长胖点才好。”
“聂医生。饭在哪儿。我饿了。”
“……”他也想问这个问題。饭在哪儿。别说饭了。能找着几个果子吃就不错了。
邱寒渡扑在聂印的背上。少年的肩宽背阔。令人觉得舒适极了。她的脸轻轻贴在他背上。干裂的嘴唇扯了扯。扯出一个微弯的弧度……</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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