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行事出人意料。性格无比复杂。他明明是一个天性凉薄之人。却偏偏做着许多热血之事。
他不是道貌岸然之辈。做事也非为赚取名头。他只是喜欢做那样的事而已。如一个维持社会治安。惩戒坏人的热血警察。正义。刚直。其实深究下來。是韦大小姐那样悲天悯人的情怀在影响着他。
另一方面。他又是那般天性凉薄。若是换个人。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二十年前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才保住他的性命。早就应该痛哭流涕了。
可他并不表示亲近。对亲生母亲远不如对养母來得亲昵。
他有自己的判断。并且无比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尽心尽力治好太子的毒。却又被太子的母亲和弟弟暗害。但他仍然不后悔给太子治毒。
少年的心思。百折千回。时而透明。时而暗沉;时而单纯。时而复杂。
百里千寻将聂印两人送回灵国。在离京都最近的一个城镇番阳上岸。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情意相投。也总有分别之时。
两个少年均是洒脱之人。两杯酒一碰。各自饮尽。笑声回荡在船舱中。
百里千寻为聂印备下盘缠。马车。兵器。衣服……凡是能想到的。都备下了。
聂印抱拳道:“千寻。后会有期。”
船缓缓远去。
雪衣少年百里千寻悠然浅笑。站在船头。风姿卓绝。宛如冬日最圣洁的第一场雪。
聂印和邱寒渡坐进马车。路经繁华。神情恍惚。蓦地有种再世为人之感。
聂印将手覆盖上邱寒渡的手背。声音那么沉那么沉:“受苦了。寒渡。”心情激荡得有些难受。只觉给这个本就受尽磨难的女子。带來天大的祸事。
邱寒渡如何不明白。淡淡一笑:“九死一生。挺好。”仍是那么淡然。笃定。对她來说。这些磨难都算不得什么。再大的事。也曾经历过。还有什么比背叛更让人痛苦。还有那些让聂印想都想不出來刑讯逼供的方法。全都在她身上展示过。
一切。对她來说。都算不得什么。
回到繁华都市。她渐渐敞开的心门。正一点一点关闭。萧瑟。孤寂。一如从前。
所有的美好记忆。在岛上的一点一滴。都只能存贮在她的记忆之中。
聂印却兴奋。令车夫停下。牵了邱寒渡的手下车。
他买了支碧玉簪子。送给邱寒渡。邱寒渡看了一眼。顺手扔进盒里。
“不喜欢。”聂印觉得很好看。蓝茵茵的。像极了孤岛湖水:“像不像我们的湖。”
“忘了。”邱寒渡眸色淡淡的:“走吧。我已经忘了湖面是什么颜色。”说完。转身走出饰店。
聂印追出來。急声道:“你还我的好王妃。”
“……”邱寒渡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你还我的好王妃。”聂印仍在叫嚣:“我那个王妃好得不得了。说话温柔。还会笑。你把她给我弄哪儿去了。赔來。”
赖皮少年的劲儿一上來。邱寒渡哪是对手。</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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