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纸箱中翻了一下,里面装的纸板厚厚的一叠,足有近二十张。在箱子的最下面,我找到了一张A4打印纸,抽出来一看,上面只有简单的三行字迹。
战神甲幻体说明书
使用前准备工作:取出纸张沿虚线折叠后,可穿戴至全身。
启动方法:在对应时刻将发挥作用。
我发誓这TMD是我见过的,最简单粗暴的说明书了,说了还不如不说呢。不用想都知道,这张说明书肯定是米娅的杰作了,也不知道她一个月挣多少钱啊?我要是她老板,看见她就这样糊弄工作,早都让她卷铺盖滚蛋了。
我毫不犹豫的抛弃了研究说明书的打算,将箱子又搬回了手术室那边,将一整箱的手工纸板倒在地上,对其他人说:“谁没事干,来给我帮个忙,弄一下这个。”
本来在这里闲坐着就很无聊,那些打手们都在不停的冲大飞抱怨,嫌把他们叫来的太早,看见我找来了个新鲜玩意后,陆续的有人就走了过来,蹲在地上就开始弯折起来。
随着众人一起动手,那些纸片逐渐的就显出了形状,虽然还没完全成型,但我已经能够看出,这些纸片拼出的竟然是一身盔甲。
头盔、胸甲、盾牌、长剑一样都不缺,我把做好的纸片盔甲按对应位置摆在地上,随着全部纸片被折叠出来,地上的盔甲也形成了一个左手持盾,右手持剑的中世纪战士形状。
站在一堆的纸盔甲前,我满头的问号,实在想不出米娅寄给我这一套纸盔甲,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难不成就是想让我重新领略一下失去的童真?
大飞看到我盯着地上的纸盔甲发呆,凑过来好奇的问我:“魏哥,这是准备要烧给老太太的东西吗?”
“烧个屁啊,哪有给死人烧这玩意的!你当我是非主流啊?”
正当我想继续数落大飞的时候,被外面一声汽车的鸣笛声打断了,我知道那是何医生带着杜文娟老人过来了。
我鄙夷的看了一眼傻傻的大飞,没再理他,就出门迎接去了。
随同何蕾一起过来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她带的实习生。这个她和我提前打过招呼,因为这项手术是没法一个人完成,至少需要两个帮手协助,但其他够资格的医生,都不可能接受在这样的环境下参与手术,所以她只也能请求自己的徒弟过来帮忙了。
她还带来了大量的血浆,和一些我没找到的小设备。
在被送进手术室前,杜文娟老人非要和我说句话,她的表情慈祥和凝重,并没有因为这个怪异的手术环境,而出言询问什么,就像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一样。
老人拉着我的手说:“我想求你一件事情。如果我走了,请一定把我和我的老伴儿埋在一起。我一个人活着也没啥意思,就算死了也一点不遗憾,至少能和我老伴儿团聚了,所以你们千万别内疚,你们做的已经很好了。”
老人的话语像一只钢针,直直的刺进我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什么是伟大,什么是真情,也许这就是答案。濮阳老人没给杜文娟带来过一天的好日子,却依旧被老太太深深地思念着,甚至不惜提前终结生命与之相会,这份执着的情感对现今的很多人来说,已经成了奢望。
在何蕾换好手术服准备进入塑料棚前,我叫住了她。“何医生,给你这个。请你在手术的全程,务必使用这双手套,老人的性命能否延续就在这双手套上了。多余的你也别问,请一定照办。”
何蕾虽然有些疑惑,但依旧没有出声询问什么,只是默默地接过手套,深深的吸了口气后,钻进了塑料布搭成的手术室中。
自打手术开始,王总就告诫所有在场的人,不许发出任何声响,害怕影响到正在进行的手术。
我看着塑料布后三个忙碌的身影,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老人的手术能够顺利的完成,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我重又走回那堆纸盔甲前,左翻右看的研究了好久,始终不得要领,索性开始把这些零碎的部件,纷纷套在身体的各处,想看看穿上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等全部都穿戴完毕后,我的形象已经和将要参加小学生汇演的演员没什么区别了,全身穿着纸质的,还特别不逼真的盔甲,右手握着一把半人多长的纸剑,而左手拎着一面画在纸上的骑士盾,样子别提有多滑稽了。
周围人见我把自己打扮成了这样,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有几个还在咧着嘴偷笑。
我试着走了几步,挥了挥手中的纸剑,甚至还为盔甲和纸剑传入了一点神力,可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最后我终于失去了耐性,嘴里骂着:“什么破玩意?估计又被那个臭婆娘给骗了,操。”
抬手就准备把手里的纸剑和纸盾扔在地上,恰在此时,我听到在仓库的房顶上,传来一连串的“哒哒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房顶上走动,但那声音一听就知道绝对不会是人走动发出的。
这种板房的房顶和墙壁是用一样的材料搭建,都是那种两片铁皮中间夹着泡沫的板墙拼接而成的,而屋顶传来的声音,就像是某种大型鸟类的爪子,踩在铁板上发出的一样。
仓库中的其他人也都听到这一连串的声响,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天花板,目光追随着移动的声响,当然我也不例外。
那声音一直移动到了我的头顶,然后就停住不动了,我紧张的盯着上方的天花板,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不小心发出的声响,会引的头顶的东西猛扑下来。
也就沉寂了不到十几秒的功夫,我的头顶就传来一阵铁皮撕裂的响声,“刺啦”的一声非常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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