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本能地站起身,心跳骤然一紧。
可是那脚步轻快虚浮,不属于皇帝独有的沉静。刚燃起的希望如火花般瞬间熄灭,剩下的只有欲振无力的失落。
她仅存着一线希冀,转过身子望去,她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是太子!
心道,真是冤家路窄,想见的人没见到,不想与的人却如影随形。
太子似笑非笑,越走越近。
张雨霞硬着头皮福礼问安。
太子一贯的客气有礼,他虚扶一把,微笑看着她,神情暖暖的,像是隔了膜般模糊不清。
“长小姐,不知你来文德殿寻我父皇是为了何事?”
倘若不是前世的遭遇,张雨霞又会被太子的貌似谦和迷惑,可太子不知今日已不同往昔。张雨霞强压住心底的厌恶,冷声道,“奴婢是有事相求与皇上,见到皇上说完就回。”
太子状似没有理会到她的冷漠,或者是他已经习惯了张雨霞的态度,又抑或是他只是把她当作是一只臭脾气的猎物,太子含笑,“张小姐何必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态?前几日宫里盛传张家小姐与我父皇之间的瓜葛,本太子还不相信。以为张家小姐是清心寡欲,定是有人造谣生事,却不想今日看来---本公子大失所望。原来张小姐也是攀龙附凤之人。”
太子目光炯炯,毫不避讳地盯紧了张雨霞,目中神色咄咄逼人。
张雨霞冷若冰霜,“请太子自重才是,奴婢是什么样的人与太子并无关系。”
语气不卑不亢,却是极痛快的反击,太子眉毛一拧,上前两步,俯望定张雨霞,似是要生吞了般,“你原本知晓本太子要纳你为妃,你为何还要与我父皇这般?难道本太子就真的不堪?入不了张小姐的眼?”
张雨霞退后两步,福礼道,“太子有意,可也并不代表奴婢有情。想来太子也不会强人所难吧?”
太子目光炽炽,咬牙切齿道,“有何不能?本太子看好的东西必定囊括手中,将其用为己有。”
“太子,此话未免用词过激,奴婢可是个人,活生生的人。”张雨霞冷笑道。
“人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张小姐真的不晓?”太子步步紧逼,句句跋扈放荡。
“可是,太子许是忘记了,还有皇上呢!”张雨霞又羞又愤,面容通红,如红彤彤的朝霞,瑰丽美艳,一对眸子如宝石般炽炽光。
太子色胆包天,不顾伦理,压低声音恨恨道,“皇上?皇上很年轻么?皇上之后还不是本太子掌控天下么?”
“……”张雨霞无语,不是辩不过他,只因为面对的是一个猪狗不如的**,又能如何?
她愤愤地转身,却见到门前赫然立着一身影。因是迎着光,致使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却又见那身影高大伟岸,分明是皇帝。
她脚下一软,差点晕倒在地,她低喊了一声皇上之后,便哽咽着再也吐不出只字半语,心中盛满了委屈、悲伤。
皇帝沉稳地一步一步走进来,太子脸色大变,心里惊道,不知皇帝何时已经回来,又不知皇帝听到多少,心里忐忑不已,全没有了刚才的强势。
太子迅瞥了眼皇帝的神色,见皇帝神色凝重,却不像是大为光火的样子,心下有几分安慰,忙跪倒在地问安。
皇帝视若未见,只是走近张雨霞,拉着她的手,状似有话要说,却又吞吐着,欲言又止,终是没说,叹了一口长气,“霞儿,你来了。”似是问她又似是自圆其说。
皇帝牵着她,向殿内深处走去,皇帝似是刚见到太子一般,目光犀利,透出一抹戾气,淡淡道,“太子先回吧。”
话很轻,却是字字透出威严,伏在地上的太子不寒而栗,直至皇帝走进深殿,没了脚步声,他才战战兢兢地立起身来,逃似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