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无泪丧母3

    七月的天气，太阳正毒，走在路上热浪滚滚袭来，几欲让人窒息。

    “娘亲，我们要去哪？”琉璃紧紧地牵着季晴的手，歪着小脑袋，颤抖的问道。她不敢松手，她害怕连娘亲都弃她而去。

    季晴望低头望向女儿因哭泣脏兮兮的小脸，苍白的面容写满了愧疚。

    “琉璃别怕，娘亲会保护你的，不过今后你跟着娘亲恐怕要吃苦了，，我可怜的女儿，你才这么小。”季晴摸着琉璃柔软的发丝，晶莹而无力的泪珠又落了下来。

    琉璃努力踮起小脚，去抚摸季晴的脸颊，“娘亲，，别哭，琉璃会快快长大，保护娘亲的，爹爹是坏人。”

    季晴美丽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好啊，娘亲的琉璃一定要快快长大。”女儿，娘对不起你，让你小小年纪就经历这些，对不起……

    “琉璃，我们走吧，娘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温馨的母子情似乎给这燥热无情的大街带来了一抹清凉。

    平安当。

    “老板，你看我这个镯子值多少钱？我急需钱用，劳烦您仔细看看。”季晴不舍的从手上摘下一只碧绿通透的镯子，这是顾自成送给她的定情信物，现在。

    听见有人说话，，窗子里面正在擦拭宝珠的老板缓缓抬起了头，伸手接过，将手镯举在高处，仔细的瞧着，一边打量着季晴母女。

    “这个镯子么，，不是什么高档货，，玉质也就一般。”老板摸了摸下巴上的痣，继续道，“给你五十两吧，不能再多了。”

    “老板，你再仔细看看，这是家传的镯子，你肯定瞧错了，你这样的话，我就不卖了。”季晴的无力的脸上有些气愤，她没想到这个当铺老板这么欺负人。

    “这位夫人，见你也是识货的，就一百两吧，不能再多了。”老板见季晴要把镯子要回去，急忙改口道，小胡子激动的一颤一颤的。

    季晴带着当镯子的那一百两，牵着琉璃走在街上，不知道何去何从。

    自从嫁到顾府，她就跟决绝的跟家里断绝了来往，当初家里人极其强烈的反对她嫁给顾自成，可是她不听，毫不留情的做出了选择，伤透了他们的心。

    如今天大地大，竟然没有她们母女的容身之地。

    当初，，她是否是做错了？？她不知道。

    季晴摇了摇头继续走。

    “娘亲，琉璃感觉她们都在看琉璃呢！”琉璃有些害怕的，缩在季晴的身后。

    季晴也发觉了，从刚才开始就有人在对她们母女指指点点。

    季晴站住了脚步。

    “瞧，小贱蹄子还敢出来丢人现眼，要是我啊，我早就吊死了！”

    “可不是嘛，顾大少爷多好的人啊，竟然娶了这么个贱妇，偷人不说，还白白的让顾大少爷给人家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真是造孽啊！”

    “你瞧那小杂种长得，啧啧，还真是水灵，估计长大了，也是个红颜祸水呢！”

    “还好老天开眼，让顾大少爷及早发现，休了这个贱妇才没酿成大祸。”

    季晴双眼通红，嘴唇颤抖，苍白的脸孔更是退了血色，季晴对顾自成的最后一点留恋彻底的没了。

    原来自己一直珍惜的爱情，竟然这么不堪一击，还玷污了自己的清白。

    琉璃觉得娘亲攥着自己的手正在慢慢收紧，她清楚的感觉到娘亲的身体正在颤抖。

    “娘亲别怕，娘亲别怕。”琉璃忍着疼痛用力的回抓住季晴的手。

    季晴感受到女儿的紧张，蹲下身子来，用力的将女儿拥在怀里，眼泪哗哗的流进了琉璃的脖子里。

    多年后琉璃还能清楚的记得，那时的季晴有多么无助，绝望。

    一只鸡蛋砸在了季晴的头发上，蛋清顺着头发流了下来，由于高温，很快就结成了固体。

    “我们白白受了顾家这么多的恩惠，一定要替顾少爷教训教训这个贱妇，大伙，扔她们啊！”

    接着，琉璃就只记得季晴把她抱的更紧用身体遮挡了她的视线，“琉璃别怕，乖乖趴在娘亲怀里。”

    然后，就想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娘亲的闷哼。娘亲这次没有哭。

    等到琉璃睁开眼，天已经黑了，人群也散了。

    娘亲身上一片狼藉，菜叶子，蛋黄什么都有，还有石头砸出的血痕，素白的衣服辨不出原样。

    “娘亲！！娘亲”琉璃紧张的摇了摇季晴。

    “娘亲没事，只是有点累，”季晴睁开眼睛，看了看琉璃，干裂的嘴唇努力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