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个了。”她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很诡异,也很惊心,奚成壁的眉头还没来得及蹙起,就见她猛地抽出一把锋利匕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毫不犹豫地将刀刃刺入了那刑犯的脖颈,鲜血如绽开的礼花,划着无比艳丽的弧度,喷洒开来。
她因离得近,那血花绽开时,有几滴迸溅在了她的脸上。
仅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内,她就替一个人决定了未来,没有犹豫,没有踟蹰,连怜悯之意都未表现半点,那一刀又狠又准,匕首是削铁如泥的至宝,就是一个身娇体弱的女子也可轻易致人死地,更别说有着断砖碎木之力的江晚鱼,那男人在她这用力一刺下,连疼痛都未感觉到就咽了气,半个脑袋耷拉下来,只剩筋骨和皮肉连着身躯。
罗暮饶是见过不少死人,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更别说杀人的,是一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大姑娘。
看着犯人脖颈处裸露出的筋肉碎肉,他忍不住捏着嗓子,干呕起来。
江晚鱼却平静的收回匕首,刀身是用千年乌金打造而成,沾血不散,而是凝聚在刀尖一点,形成一滴浑圆的血珠。
吧嗒一声,血珠落地,她还刀入鞘。
这间房内,最平静的两个人,莫过于奚成壁和江晚鱼本人。
他看着她,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你杀了他。”
江晚鱼也看着他,“不,他是你杀的。”
他敛了眉目,眼神幽邃,“哦?在场的人可都看得很清楚,拿刀刺向他的人,明明是你。”
“我只是帮他脱离肉体的痛苦,他的灵魂,早已被皇上您杀死了。”
早知她能言善辩,却没想到她竟能牙尖嘴利至此。
看着她脸上那几滴艳丽的鲜血,趁着她白嫩无暇的肌肤,竟该死的有种奇异诱惑,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替她抹去脸上的血珠。
事实上,他确实是伸手了。
当指尖与她脸颊触碰的瞬间,她浑身一震,原以为他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必定会如冷血动物般,拥有阴寒的体温,却没想到,他指尖的温度,竟灼烫至此。
不知是血液的刺激还是什么原因,脸颊被他触碰的地方,竟有些隐隐的痛。
他面目沉冷,神色肃然,伸手替她擦拭血渍这种外人看来暧昧至极的事,由他做来,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生生把那旖旎之感,给扭转成了刚硬无趣。
收回手,若无其事地负手踱步而出,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般。
她呆呆看着他,怀疑刚才是不是做了个梦,又或者,她还在梦中没有醒来。
走出沉闷逼仄的牢狱,奚成壁深深吸了口气。
人人都道他嗜血好杀,但他,真的不喜欢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