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的路途短得惊人,毕竟这场战争是在亚马逊的家门口开始的。女王也算是掐过不少架,但还真没有一次像这样一般疲倦。
握着剑的手因为脱力而颤抖着。自从她踏进天堂岛之内,挡在她面前的亚马逊女战士不约而同的让开了道路。女王抬起头,天堂岛最中央的大殿就在眼前。金色的战靴踩到石质的台阶,露娜一步一步踏上去,卡珊长老沉默地站在大殿门口,见到她的身影,伸出了手。
长老手中捧着的是亚马逊的王冠。
露娜没有戴它的习惯,她平时一直戴着额冠或者简化的王冠。上一次女王正式的戴上它,还是在尤妮丝女王牺牲的时候。
她把佩剑收起来,接过王冠。
那双手还在细微地抖着。只是她的表情恢复了平静。露娜摘下头盔,放到卡珊长老手上。然后双手拿着王冠高举过头顶,就如同她第一次戴上这个装饰时果断。
然后天堂岛的女王回过头,铺天盖地的欢呼掩盖了死亡和疲累,冲散了整个岛上萧瑟的气氛。
只是露娜没有笑。她清澈的眼睛里依旧沾染着严峻和冷漠:“你们知道这次的实际伤亡数量比预计高出多少吗。”
她用的陈述句,分贝也不大,可原本喧闹的岛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无数双明亮的眼睛看着露娜,她们与女王一样,满身海水和沙子,一样的狼狈。
“三成,比预计高出三成。”她清脆的声线中带着些许的冷意,“我问你们,你们还记得亚马逊部落从玛亚尤贵大陆退出、入住天堂岛的最后一战,伤亡数量比预计中低出多少吗。”
说着,露娜从大殿高高的台阶上走了下来:“我知道当时的我们与现在的我们不一样。希波吕忒女王是战神阿瑞斯的后代,而我们现在都只是普通的人类。但是。”
她停了下来,抬起眼,分贝陡然扬起来:“今天我在战场上听到有人想要后退,后退,退到赫拉的保护中。你们一个个就是这么想的?!”
那双总是带着戏谑和嘲讽的眼睛里从来没像这样,燃烧着直接的怒火。露娜的表情非常难看,她不自觉地握紧腰间佩剑的剑柄,那双手还在颤抖,显然长时间的紧张给她的手臂带来了一时半会无法恢复的损伤:“还没有对上敌人,就想着后退,就因为你们有这么一层神明的保护。我再问问你们,亚马逊教你们握剑,教你们拉弓,何时教过你们后退!?”
鸦雀无声。
女王扫视着女战士们。她的子民,她的妹子们:“从尤妮丝女王开始,她就不再强求所有的人都必须是战士了。如果你们愿意去当学者,去学习魔法,早在成年之前就有选择。但是你们都拿起了剑,谁还记得你们在成年仪式上宣誓时说得什么?”
露娜抽出了佩剑,她狠狠地扔到了地上:“我是这里唯一没有参加成年仪式的,但是我记得!一个人一旦承担了责任,她就必须拥有勇气!”
“你们知道陆地人怎么看待天堂岛的吗?!一个个踏出了岛屿便以为自己见到了外面的世界,穿着这身盔甲走在白霜,谁敢说你们半句不是?我告诉你们,那些大陆人,那些男人,看待你们依旧与过去一样!”女王厉声喝道,“他们说你们,说我们是妓|女、迟早被他们强占过去当玩物的挑战,就算是打下白霜也是一样!”
哪怕是没有一个人敢在亚马逊女战士面前明说,他们心中的想法也是如此。因为她们都是女人。
露娜并不因此反感,她只是在生气有人想着退缩这件事。女王闭上眼,语气冷静下来:“而你们的表现简直就是在证明他们的轻蔑。都给我记着,赫拉的保护是先祖的勇敢换来的,那不是让你们用来逃避的东西。”
没有人敢接话,女王沉默了良久,才俯下|身,捡起地上的剑。
“解散了吧,回去好好想想。别等到面对阿瑞斯的时候,还是这副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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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大人。”直到露娜踏进大殿,海蒂这个时候才跑过来,满身湿漉漉的,盔甲不住往下滴着水,狼狈到了极点,“海王你就这么处置?”
现在露娜只想抓紧换洗睡觉,她自己也不比海蒂好打哪里去,头发半干不干,盔甲里除了海水还有不少沙子。那些个龙虾螃蟹也很烦人,就算是女王,也免不了受了些轻伤,战斗时还察觉不到,现在放松下来,浸了海水的伤口火辣辣的痛:“你不抓紧把衣服换了跑这里来干什么?”
海蒂为难极了:“他怎么也是个国王啊女王,直接扔在地牢里真的好吗?”
这什么逻辑,女王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他可是个战俘,难不成我还得跟供财神似的好吃好喝伺候着,多大脸啊?”
再说天堂岛的配置可都是赫拉按照奥林匹斯山来的,就算是地牢,那也是传说中的皇家配置,就算比不上亚特兰蒂斯那恨不得拿黄金铺地板的土豪装潢,也至少是莱特旅店的卫生水平了,这还不够?可是海蒂看起来还是有点为难:“而且又是禁魔法阵又是枷锁什么的,当时安迪尔被俘也没有这样呀。”
“安迪尔不一样。”连莉安娜都看出来了,传说中的神射手拿着火焰之心跟进来,大殿里的人见到她,齐刷刷地全部避开了火箭筒的炮口,“他……他……”
“他什么?”
“……他长得好看。”
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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