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听见她这么说,却也不恼,反而笑得深了些,悠悠道:“不当家自然不知道柴米贵,我们姨娘也为这个惶恐呢,还说要跟着奶奶习学习学这管家之道,最起码心里得有数儿啊。至于这几个下人,嬷嬷们也不用担心,爷都没说什么呢,如今我们姨娘管着那些收礼还礼的事儿,哪一次送给别人家的不是大手笔?轮到自己,难道反而要斤斤计较?这也太委屈了些吧。”
林嬷嬷冷笑道:“真是会说话,既这么着,你们逛去吧。”说完和燕嬷嬷绕开眼前一队人走了。那芳草见这两个最有实权的都被自己的伶牙俐齿给堵得没话说,自觉在这些新进府的下人们面前大大有了光彩,不由得得意非常,越发昂首挺胸,又回头看了眼那两个嬷嬷消失的方向,这才冷笑吩咐道:“好了,咱们继续逛。”
“看来果然是要夺权呢,啧啧,太心急了些。”离了芳草,燕嬷嬷不由得冷笑,却听林嬷嬷笑道:“急才不怕,我只怕姨娘不够着急,所以刚刚便添了把火,让姨娘好好放下心思,最好是今天便闹着爷来找奶奶。”
“你啊你啊,果然跟着奶奶,越发学的不动声色了。”燕嬷嬷仔细一想,果然这话有道理,这一招真可谓是笑里藏刀了,以萧姨娘的那点儿头脑,恐怕根本察觉不到这甜枣儿里包着的那块儿毒药。
果然,芳草回去和萧怜月这么一说,萧怜月也立刻得意起来,冷笑道:“那两个老货仗着身份,素日里何尝把我放在眼中?连我都是如此,更不用提你们了。如今却叫芳草给堵得哑口无言,可见她们是慌了神儿,既如此,那倒正好趁着她们自乱阵脚的时候,一鼓作气趁热打铁,把这管家之权拿到手里。”
芳草两眼都放光了,这要真是夺了管家之权,她这大丫头岂不也成了威风凛凛的管事丫头吗?因连连点头附和奉承萧怜月,只把她捧得越发高兴。
主仆两个正在脑子里幻想未来蓝图激动不已呢,却听旁边香篆犹豫道:“姨娘,奴婢觉着,这事儿不可操之过急,咱们的人手连府里路径都不熟悉,哪里就能一下子上手?这会儿就是夺了管家之权,您又让谁来打理?这份权力,说起来人人都知道它的好处,但真正做起来,未必容易呢。”
她这样一说,萧怜月也有些犹豫了,忽听芳草在一旁道:“咱们也用不着这样束手束脚的,姨娘这些日子也不是什么事儿都不管,不是还管着收礼送礼的事情吗?我看姨娘处理的都极妥帖。有这个基础,咱们先把管家之权夺过来再说,这也就等于吃了一颗定心丸不是?至于那些下人们,倒不忙就撤下来,慢慢让她们再干几天,咱们这里派人过去和她们学习着,到时候学成了,再把那不听话的都撤了,这家里可不就是姨娘说了算?到时候,奶奶没了这管家之权,看谁还去巴结她?俗语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日子长了,那些人一看奶奶不能为她们谋利,难道还肯跟着她和咱们作对到底吗?”
萧怜月看了芳草一眼,微笑道:“素日里都是香篆主意多,没想到这一回,倒是你想的这样周到妥帖。”
香篆却只觉得不妥,皱眉道:“奶奶的势力,经营了三年多,哪里是这样容易就能说夺便夺的,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那芳草好不容易在主子面前露了这一回脸,偏偏就得不到香篆的认同,想到这姐妹当日为了自己的地位,不惜陷害洗雨,到底让姨娘把对方给撵了出去,结果害得姨娘也没落得了好,她心中不由得一寒,暗道香篆这是对我起了戒心吧?生怕我在姨娘面前出风头,慢慢就把她比下去。
想到此处,虽然生气,但是念及对方素日里的精明,却也不敢再对着干,只好小声道:“姨娘,奴婢也只是害怕夜长梦多,所以小小提一个建议,最后拿主意的,还是姨娘,您看咱们到底怎么办?”
她却不知这“夜长梦多”四个字正触中了萧怜月的心事,这一个月来,她看着池铭和兰湘月日渐亲近,心里本就有些惴惴不安了,何况她又是个刚愎自用的性格,觉着芳草简直是说到自己心里去了,偏偏香篆谨慎,这也是因为香篆从前就有好主意,所以她才把那些劝说的话放在心上。然而听了“夜长梦多”这四个字,却再也顾不上思虑,因便点头道:“就这么办,香篆不用太过小心,若是那女人敢用手段,正好也让爷看看她的真面目,无论如何,我如今总算知道,爷还是爱重我的,除夕夜我闹一闹,他便答应了,有这个利器在手,我不信这一回还会功亏一篑。”
她都这样说话了,香篆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的人?知道这是再劝不了了,只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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