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儿也不输给年轻人。那天您在朝堂上关于开拓海航和发展辽东的一番话,听得奴才是热血澎湃啊,奴才虽没知识,却也知道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胡荣喜连忙在旁边凑趣儿,果然这马屁拍在了皇帝的心坎儿上,微微点头笑道:“这话不错,朕虽然老了,却也盼着在有生之年能够看着这雄心壮志得以实现,只是这条道儿啊,注定荆棘重重,不可能是一条坦途啊。”
“什么荆棘在皇上面前,还能扎人不成?”胡荣喜陪着笑,却没有等到皇上的话,悄悄抬头一看,只见老爷子正目注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四仁厚勤奋,老六聪慧圆滑,这皇位,人人都想要,争一争也没关系,不争,朕又怎么能看出他们哪一个更适合坐这个位子呢?呵呵,池小子?一个没有根基却有千万家产的初生牛犊,却成了两派相争的一颗棋子,这怎么看都是前景不妙啊,倒不知这小子能不能成为最举足轻重的那颗棋子,若是能成,此子可堪大用。唔,池铭,姓池,当日朕对北疆用兵的时候,恍惚记着有一个池家为后勤粮草出了不少力,莫非这池小子就和那个池家有关系?
皇帝老爷子一不小心,就又习惯性的陷入了思考中,于是胡荣喜悄悄向后摆了摆手,让后面伺候的太监宫女往后退了十几步,生怕谁发出声音,打扰了老爷子的思绪。
京城风云初起,而让这一潭浑水更沸腾的,却是一个看上去根基浅薄的年轻官员。连池铭自己都不知道,他竟是成为了两派相争的重要棋子,若是知道,也不知他会怎么想,不过以这货的德性,八成不会害怕,还会得意洋洋的吧。
也恰是这份无欲则刚的心态,让他能够更加集中精神工作,在兰湘月的大力帮助下,夫妻俩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将十几年的烂帐全部整理清楚。
合上最后一本账册,看着自己身旁一个硬纸夹子里夹着的厚厚一摞白纸,池铭长长舒出一口气,将那硬纸夹子打开,只见这些白纸上密密麻麻的记着各种材料名称和数字,足有几十张。他一张一张整理着,直到整整齐齐,才合上硬纸夹子。
这个夹子是兰湘月做出来的,据她说还是很粗糙,只能凑合着用而已,但对于池铭来说,已经觉得很满足了,夹子的一面是兰湘月画的荷花翠鸟,色彩鲜艳明丽,池铭很是喜欢。
“池大人为了公事,真是呕心沥血啊,怎么?这会儿还不走?部里已经没有人了。”
忽听门边有个声音响起,池铭抬头一看,原来是吴天德,只见这货贼眉鼠眼的向里面张望着,脸上的表情就是四个字:幸灾乐祸。
“嗯,这就走。”
池铭一笑,将夹子合上,捧在胸前走出来,对吴天德真诚笑道:“吴大人,当日是你把这十几个箱子送来我房里,如今经过这么长时间,总算是不辱使命,把这些账目都整理出来了。明天便可以上报给尚书大人。说起来,还真要感谢吴大人给我这个磨练的机会啊,不然我哪里能有这样丰厚的收获?”
吴天德这一瞬间的表情,看的池铭浑身上下三千六百个毛孔一齐张开,真是爽就一个字儿啊。妈的拼死拼活,便是为了看你们这些老家伙这个表情,现在终于看到了,值,真他妈值了。
“吴大人,我先告辞了,今天内子在家里预备了上好酒菜为我庆功呢,我说这不算什么,不须大费周章,她却说好歹也算是一个成绩,啧啧,你看,女人便是这样。哈哈哈……咦,吴大人,你怎么了?别吓我,你……你怎么不会动了?没中风吧?”
中风你个锤子。
吴天德忍不住就在心里骂了一句,僵硬的脸上想挤出笑容,好不容易终于挤出一丝来,却见池铭诧异道:“吴大人,你怎么哭了?”
你妈的我是在笑啊,谁他妈哭了?吴天德在心里狂吼,虽然他的确是要哭了:呜呜呜,这还是人吗?那么乱的账目啊,这货竟然整理完了?是谁说他是纨绔来的?又说他是绣花枕头?过来让自己打一顿好吗?他是真的很想揍人啊。
池铭出了胸口这一股闷气,也不去管失魂落魄的吴天德,神清气爽便走出了工部大门,还特意和看门的老头儿打了声招呼。
“呵呵,我让你们幸灾乐祸,我让你们得意忘形,果然湘月说的没错,乐极就容易生悲,哈哈哈,怎么样?我这份大礼不错吧?”
走在回家的路上,池铭这个得意劲儿就别提了。及至回到府中,隔着老远,便看见香篆在二门外张望着,看见他,就忙跑上来行了个万福,陪着笑道:“爷今儿回来得倒早,奴婢从奶奶那里打听得爷在工部的事十分顺利,今儿就能赶完,所以特地来给爷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