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坐进车里,薇拉迫不及待问:“汤米,我们去圣乔治医院看望爸爸吗?”
“恐怕不行宝贝儿,FBI没有批准探视权。”托马斯安慰她道,“不过不用担心,我回来后立刻去找他的主治医生谈过了,爸爸没有生命危险。当时子弹打中了他的腰带扣,又嵌入腹腔,医生截掉了一段肠子后,他就没事了。”
“可他摔倒就没起来,我好担心……”在薇拉心里,列夫就像天神一样,是无所不能的,他的重伤让她失去了心理上的依靠。
托马斯为了照顾妹妹的心情,语音轻快地说:“没爬起来是因为爸爸那天晚上喝太多了,亲爱的,医生告诉我给他做手术时都不敢打麻醉,因为他的血管里流淌的都是伏特加!”
薇拉松了口气,“那我们现在回家吗?”
“还不行,宅子作为犯罪现场暂时被封锁了,我们去科莱昂大厦,那里有两层公寓是家里的产业。我已经让人去给你买新衣服和日用品了,萨莎和玛丽愿意留下继续工作,她们俩会照顾你。”托马斯抓抓妹妹的头,充满信心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得到哥哥的安慰,薇拉总算有了一点安全感,她全身放松,把头靠在托马斯肩膀上,“你回来了可真好。”
事情远非托马斯安慰妹妹的话那么简单。
列夫的手术虽然很成功,但遭此重创,他至少要卧床休养两个月。检方还没有提起公诉,没有正式的拘捕令,FBI只能将他暂时软禁在医院里。托马斯通过一些手段和养父取得了联系,列夫命令他跟几个区的领合作管理帮派。
科莱昂大厦的两层高级公寓成为“雄狮”新的总部,托马斯每天在这里约见帮派人员、法律顾问以及上层关系人,晚上则阅读大量资料,为列夫的诉讼准备材料。他以凡的智慧和冷静的态度梳理这团乱麻,混乱的局势看起来被暂时控制住了,但实际上海面下仍暗流汹涌。
帮派中的高层对突然回来的托马斯并不信任。
他不是沙皇的亲生儿子,是那个法国女人跟列夫结婚时带来的小孩,菲舍是她的姓氏。不是俄裔、跟列夫没有血缘关系,托马斯并没有继承权。如果不是列夫意外受伤住院,高层不会接受这个外人的指挥。托马斯将妹妹带在身边,强调她的正统继承人身份,加上父亲的嘱托,才勉强获得了组织中的言权。
托马斯·菲舍面临的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诉讼、争吵不休互相指责的帮派成员、以及意大利黑帮的仇杀。从回到芝加哥的第一天起,他每天的睡眠不足四小时。
薇拉被托马斯接走后,伊利亚连续几天都没能见到她,突然被夺走宝物的心情难以言表,他像只流浪的野兽一样在科莱昂大厦附近徘徊,企图在窗户里瞧瞧天使的影子。
可连这么点卑微的愿望也难以实现,那栋公寓的价格是市价四倍,保卫措施很严格,复活节枪击事件生后,帮派一直在对人员进行过滤,没受到召唤,伊利亚没理由进入大厦找她。
得到又失去的爱情令他痛苦万分,伊利亚失去了冷酷的伪装。若是永远当一只黑暗生物,就这样走向终结也就罢了,可已经适应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绝望,见过那一丝美丽的星芒后,他再也不能忍受暗无天日的生活。
薇拉,薇拉,薇拉……
一遍又一遍念着星星的名字,孤独的野兽在寂寞中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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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薇拉第五次伸手去摸空荡荡的旁边,最终忍受不了,偷偷从床上爬了起来,光着脚通过走廊来到客厅。借着朦胧的月光,她垫起脚尖,从小吧台上摸了一瓶伏特加,手口并用拔出木塞,倒出一杯酒液。伏特加透明无色,虽然入口刚猛,喝完却闻不出酒味,不怕被人现。
捧着杯子,薇拉将小嘴巴凑了上去,电灯啪的一声点亮了。
托马斯站在开关旁,静静地看着她。
“我坐在客厅想事情,没有开灯。”他说。
光着脚的女孩儿像个被当场捉住的小偷,手足无措地看着哥哥。
“怎么想起喝这个?”托马斯走过来,抽出她手里的杯子放回去。
薇拉低着头说:“我睡不着,做噩梦。”
托马斯想起安全屋里桌上的半瓶伏特加,叹了口气,牵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卧室。
“害怕的话可以来找我,不要借助酒精催眠,会上瘾的。”他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换上银灰色的睡衣,躺坐在她身旁。
他开了一盏小夜灯。
洗去蜡的棕色头柔顺地垂在额角,修长白皙的脖颈从睡衣领口伸出。摘掉眼镜后,托马斯显露出一种近乎脆弱的清秀相貌,与白天时的精英印象截然不同。微弱的光芒映出他温和的轮廓,显得那么温馨。艾琳·菲舍的美貌毫无保留地遗传给了两个孩子。
依偎在哥哥身边,薇拉感到一丝慰藉。他向来这么可靠,让人安心。
“爸爸说我应该像头狮子一样勇敢,狮子不能因为害怕半夜跑去别人床上。”
托马斯拍拍她的背,对妹妹的坚强感到骄傲。那天晚上死了六个人,成年的宾客也会为此做噩梦。
“亲爱的,你是头小狮子,但还没长大。而我是你哥哥,你永远都可以依赖我。”
薇拉蠕动着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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