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有所转机,他们一定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肩胛被龙阳的手紧紧捏住,她吃痛地皱了皱眉,她的话够挑衅够惹火他,他的好心被她不识相地踩在脚底,可事到如今要她已经没有退路了,李庐阳那边的路子回绝了,又答应了陛下要做他的幕僚,就如龙昂当初激过她,难道她真的要浑浑噩噩过一辈子,让爹爹在青州冤着过一辈子,让小九缩着脑袋过一辈子?既然承蒙陛下不嫌她人小势威,肯为她指一条路,即便再危险,即便再狗腿,她也要一赌。
“把眼睛闭上。”龙阳命令似地咬了咬牙,“看到你这双眼就让人讨厌。”
她不争辩,轻阖上眼睛。
肩膀,手掌被烫人的大掌一一抚过,掌心一转从她胸侧擦过延伸向下,绕过腰间,直逼向她的腿股间,她不适应地颤了下身子,咬紧了唇。
“行了。过去吧。”
“……”她惊讶地睁开双眼,有些感激地看向龙阳。
“龙大人,这太随便了吧,还有好几处能藏东西的地方没摸呢。”身旁的检察官有些看不过去,伸过手来就要来帮忙,“不然还是让下官来做吧。”
手还没碰到朱八福的衣角,一只烟管重重地打在他多事的手上。
“你什么意思?本大爷做事,你看不惯是吧?故意找我茬?”
“可,龙大人您搜得也太……”
“太什么?该摸的地方都摸过了!你还要我再去她身上摸一边?这大热天的,她身上黏黏糊糊尽是臭汗!本大爷才不想再碰她一下!”龙阳一脸嫌弃地退开她的身边,以手掩鼻,挡住那一身让男人把持不住的女儿香气不停窜进他鼻子的企图,“赶紧让她走,这身汗味真难闻。”
检察官为难地看了一眼朱八福,只好同意道,“行,行吧……放行,下一位!”
“还愣着干嘛?还不走?”龙阳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还傻站在原地的朱八福,“臭得要死,再不走本大爷一脚踹死你啊!”
“我走,我马上走!”朱八福意会地点点头,急忙忙就往试殿里跑,跑出两步,又停下步子来朝他回头轻鞠一躬,这才大步地朝试殿奔去。
“蠢得要死!你要考就考去吧。”龙阳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嘀咕,“一个女人而已,本大爷还不相信了,这么多院生才子,你那半吊子的功底能考得上。”就算皇上有些偏爱又如何,能过朝廷吏部的考核的卷宗才能递到皇上手里,若非真有些文墨,还没到皇上手里就被刷下来了。
“龙大人,您在嘀咕什么呢?”检察官讨好地轻声提醒他,“下一位院生还等着您搜身呢。”
“……你当本大爷有病啊!”摸男人上瘾啊!
“咦?可是您一大早站在这儿……”
“我来监督你们干活,你们把活儿都丢给我了,你们自己干嘛?自己搜去!”他重新坐回自己的监工椅子,捧着茶盏,看着试殿的风向愤愤地咽下一大口。
三日之后,吏部将所有卷宗重新腾抄一遍,又三日后,吏部评点完所有东序府秋季考核卷宗,由审考官一份送往陛下的龙书案,一份则送入丞相府。
与往年一样,丞相府里的所有卷宗交到李宸景手里,由他先过一遍再整理较为可观的卷宗交给父亲。
李宸景在父亲的书房里一待便是数日,直到全部看完所有文章,他将名目整理成册放置在父亲的书案上,才发现有一份奇怪的卷宗被搁置在父亲的书案上,他并未看过——
拿起那张卷纸他大致浏览片刻,前面的文章还算整齐,文笔并不特别突出,只是最后多出来一首小诗叫他忽然面色一白,将卷纸死死捏在手心里,下一刻他急忙出府奔向宫门。
龙书案前,赵凰璞盯着一张卷纸笑意深沉,殿外门外忽然传来小太监极力阻拦的声音。
“李大人,圣上并未召见,您不能进啊。”
“让开!”
“李大人,圣上也许在休息,您这样进去,可会惊扰圣驾的……”
“速速让开!”
“别拦着小景子,让他进来。”
赵凰璞懒懒的一句话,李宸景眉头紧皱地出现在他的书案前,他看了一眼李宸景手里的卷纸,心里已然有数,唇角勾地更加深邃了些。
“小景子也看到了啊。”他拿起自己龙书案上的卷纸朝李宸景轻晃道,“好诗。不是吗?”
“不要选他进宫!”
“啊?小景子,你这是在担心朱小子吗?可朕记得,你们的关系——好像并不是太好吧?”
“这东西会害死他的!你不知道吗?”他举起手里的卷纸重重地拍在书案上,果然与陛下手里的那张一模一样。
云遮月斜执宫扇,龙腾凰飞惊巷幡。
一朝入殿恐岁晚,只识圣主点朝班。
“这般有才华的院生,你要朕放她从朕手掌间溜走?”
“这蠢货在说什么你不清楚嘛?他在挑拨君臣关系!云遮月斜是何意?谁遮了天上日?月斜隐喻何人?龙腾凰飞惊了谁?巷幡?这谐音谁人的名字您不清楚吗?”李宸景指着这句句要命的诗作。
“相父的名字好像正是念做襄凡,朕知道。但朕觉得小景子你太过紧张了,想多了吧?”
“那这只识圣主点朝班直白到谁也不会想多吧?”
“这个朝廷本来就该由朕做主。小景子不会连这点都有疑虑吧?”
“……你是不是不肯放过他?”
“不是朕不肯放过她,是朕这辈子都不打算放下她。”他直视进李宸景的眼眸里,“小景子,你听好。朕不许相父碰她,哪怕一根汗毛,若她有半点闪失,朕绝对会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