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馨宁偷偷溜出慈宁宫在一处荒园深井边意欲自裁,幸得睿王贺维出手相救,这才堪堪没有做下冲动之事。
但她偷溜出来不打紧,这可苦了贴身伺候她多年的宫女,因为看护不力,未能及时发觉她出走,竟被怒火烧肝的太后当场杖毙了两个。馨宁毕竟才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哪里见过如此血腥场面,当即跪下向太后忏悔,并保证再也不敢做糊涂事!
她身体还未痊愈,又哭的梨花带雨,太后虽怒却也不忍再苛责,闭目摆摆手,身边的嬷嬷赶忙上前扶起馨宁,送她回闺房。
自此,她的情绪果然稳定下来,每日按时服药,且吃斋念佛抄经书,一心为太后求平安。倒令微微失望的太后重新对她刮目相看。
不过几日,太后一脸严肃的向明宗提议,贺缨必须娶馨宁为正妃。
经此一劫,贺缨是别想东宫储位了,而他品行不佳深入人心,此番立馨宁为正妃,也好让他长一长记性,对馨宁而言也算是一种补偿。
这事令明宗颇为犯难。因为贺缨已经与房大人的千金订婚。
太后冷冷一笑,“不过是定亲,又还没成亲,也罢,此事便交由哀家处理,断不能便宜了那小孽障!”
她痛恨贺缨欺辱了自己养大的女孩不假,但贺缨也是她嫡亲的孙儿,再恨也不至于让他去死。所以,如果既能全了馨宁的脸面和身份,又能对贺缨稍作惩戒,那还真没有比让他娶馨宁为正妃更好的方法了。
原本她就有这个意思,再加上馨宁忽然开窍,自己提出,那份勇气和骨气不禁坚定了太后的想法,此事就这么拍板定下。
而另一个险些遭了贺缨毒手的章蓉蓉哭哭啼啼的返回阁老府,丫鬟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喘气都不敢用力,只温柔小心的呵护她沐浴更衣,末了,又煮了两只鸡蛋由灵烟服侍着敷眼睛。
主仆二人低声的絮语。
“小姐,今日裕王似是有所怀疑……”灵烟小声道。
章蓉蓉莞尔一扬下颌,“他那么了解我,怀疑我自然再正常不过。可我受辱是事实,两次自杀未遂也是事实,他不可能一点都不心疼,否则早就正面逼问我。”
然而他没有。
他怎会不知看着长大的小表妹虽然什么都听他的,唯有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不能由他定。
这日从王宫回府,贺纶一脸心事重重,汤媛并不敢叨扰他,只在临近下车之时才问,“王爷,干爹转醒以后我可不可以白日过去照顾他一两个时辰?并不耽误多少日子,就半个月。”
出乎意料,贺纶竟爽快的应了。
他身边并不缺伺候的人,虽然都是内侍和男人,但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等适合女孩子做的有萱儿一个足矣,旁人他也用不惯。
汤媛感激的福了福身,两人如同普通年少的夫妻一般,牵着手儿迈步自家庭园。
如今陆小六住在裕王府的客院,地方宽敞,绿树成荫,倒也是个僻静之地,最重要的是距离亲卫所近啊,可见裕王是有多巴望那群苗疆余孽来找他。
既不敢藏的深了,也不能没有一点防御措施。
次日,汤媛就开始抽空过去探望一二,倒也并不麻烦,只因客院的洗衣做饭添茶倒水都有专人过问。她不过是将细致不到的事情再描补一下罢了,譬如给屋子里添一点安神香,叮嘱小厮但凡天气好就把被褥等抱出去晒一个时辰,莫等感觉潮了再挪,涉及饮食方面,她更是个会做人的,并未顶着“宠姬”二字跑去厨房颐指气使,反倒笑眯眯的与客院厨房拉家常,递给管事媳妇一只碧绿的菖蒲纹荷包,足有十两银子。
管事媳妇不敢受,“掌寝莫要折煞人了,照顾您的干爹本就是咱们分内之事,哪能让您破费。”
汤媛只管往她手里塞,笑道,“当家才知柴米贵,我在宫里的时候也认识几个厨娘,不管什么分内事都有为难的时候,如今王府规矩大,采买上有诸多不便,可我干爹年纪大身体又不堪重病,还请娘子收下以备不时之需,就当帮了我一回。”
瞧瞧人家的小嘴多会说话,管事媳妇早就乐歪了嘴,岂有不答应之理,既拿了一笔钱还又在汤掌寝跟前记下好,往后对陆小六的饮食果然更加仔细。
这日,陆小六醒来就看见了干女儿。他让汤媛过来坐下歇会。
这丫头真是个实心眼。陆小六哭笑不得,自打救了她一命,她就真把他当爹了,一开始他还没当回事,后来见这孩子乖觉又机灵,是个有福的,便不时帮她度过难关,一来二去,倒还真有了点父女情,而他此生又注定无后,再多的财富也不过是身外之物,遂才将苦心经营了二十年的玉斋送给她,也算全了这场父女情。
此时汤媛还不知自己早就是个富婆。但按照陆小六的遗嘱,待他死后才能将部分财产转到她名下。
如今他还没死,所以此事也就暂未对她透露。
陆小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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