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抬起了头,直直的盯着她,待一切弄妥,才站起身来到她身边,一声不吭站了许久。
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闷,直到青竹略有些不自在,他才缓缓抬手将她拉近自己,像是唠着家常般道:
“你也来同我一起喝,我们同岁,吃些酒,聊的也更舒心。”
“是,少主子。”青竹脸微红,没有再推辞,随着他来到了桌边。
两人携手入座,青竹又为两人各倒了杯酒。
铜宝端起酒杯先是闻了闻,蛮香的,难怪银宝如此爱喝,遂举起杯子轻碰了下青竹的杯子,嘴角微弯,竟豪迈的一仰而尽。那香的清酒入口却是辛辣的狠,铜宝喝的急,一下被呛到,猛烈的咳了起来,青竹见状慌忙起身为他备上湿巾再为他拍背顺气。
“少主莫急,这酒闻着虽香,却是烈的狠,主子爱喝烈酒,所以府上都是些存了好些年的刀子酒,您第一次喝,难免要缓着喝,不然后劲强烈怕是扛不住几杯的。”
铜宝顺回了气,捂着嘴笑出了泪花:“哈哈,我还道是啥爽口佳酿,原来竟是这个怪味,可把我坑苦了,这难喝的东西,她天天喝的跟泡在酒缸里似的,也不嫌馊的慌,来来来,你也喝掉,看看是不是同我一个味觉。”铜宝端起桌上另一杯酒推至青竹面前。
青竹不好推辞,只得喝下,同样是第一次尝,容是再淡定的小小少女也不免吐舌扇风:“好辣好辣……”
“啊哈哈,辣吧?你也觉得难喝是吧?我就说嘛,还以为就我一个是怪人呢,来来,再喝再喝……”
“少主子,青竹不胜酒力……这……”
“我让你喝你就喝,我也喝。”铜宝端起酒壶又为两人添满。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两人皆显出了醉意,东倒西歪地趴在桌边念念叨叨,满屋子的酒气萦绕。
“青竹可有爹娘兄弟姐妹?”铜宝侧趴在桌上斜睨着她道。
“回少主子,万家家生婢是不知自己亲人是谁的?他们也许就在这个院落的某处也许在万家的其他塘口也许已不在世,但我们相见却不会相识。”青竹满脸潮红勉强端坐,嘴里回的云淡风轻,好像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铜宝诧异的抬头望向她,有些疑惑,但很快就释然,万家历代当家都是领养的,亲人在何方亦是不知,何况这些个下人呢?想要富甲天下,付出的代价还真是大啊,想着自己好歹知道爹娘是谁,还享受过近十年的天伦之乐才被选中,不免苦笑,这比银宝是要好上许多了。天下谁人不知菡萏万银宝刚出生就成弃儿,要不是被她爹万金宝捡到收养,恐怕现在是生是死都未知,她可有想过她的亲人是谁?身在何方?是生是死呢?
又是胡闹了好一会,夜已深,青竹终是有些清醒过来不能再胡闹下去,主子回来看见他俩这番模样不知该会生出什么事端。
“少主子可要回房歇息了?”青竹强打起精神起身走向一旁的烛台。
“嗯,什么时辰了?”铜宝握着白瓷酒杯左右晃着。
“已是亥时了。”
“主子她还没回来吗?”
“嗯,少主不用担心,明日就要离开汀州,主子要处理的事情都积在今晚上,一时半会是脱不开身的,您还是先睡下吧。”青竹端起了烛台在一旁候着。
“也好,那就睡下吧。”
“主子是回自己的房还是上主子的房就寝?”银宝都话了,就等铜宝点头,接下来就是她们这些贴身丫头该办妥的事。
铜宝没有马上应答,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甩了甩衣袖,有些少年老成的回身望向青竹,歪着头笑,良久道:
“回咱们的屋,今晚就由你侍寝吧。”
“……”青竹先是一惊,酒醒了大半,本就微红的醉脸刹那深红至脖颈,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垂下头,似是要装出一副淡然,但那稍显羞涩的小动作却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不淡定,最终还是应了下来,主子将她赐给少主是什么意思,大伙都知道,早晚都要来的事,早点晚点又何妨?
“好。”她轻轻应了声,抬着烛火尽量稳着身子转身先出了屋子,在前头领路。
见她先行领路了,铜宝也收回了笑意,两手藏于袖下背在身后,几小大人似的跟了上去。
浓密的树荫关不住满园的春.色,那枝蔓间的夜莺时不时唱几句小曲,今夜的宅院乌啼声声是在伴谁眠?</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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