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他又以一个领导的身份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了杨兴宇的病情,表达了对她的关怀。 她表面上连声道谢,心里却很是不安。
孙小琳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专心伺候杨兴宇。上班后的第二天,郝书记就把她单独叫到办公室里谈话。
“孙老师,再次向你表示慰问。”郝书记让她在会客区里的沙发上坐下后,就走过来亲热地对她说,“这次,你受苦了。当然,杨局长吃的苦头更大。唉,这是谁干的呢?直到现在都没有破案,我已经催过他们几次了,却还是没有抓到凶手。他们的压力很大,我们也不轻松啊。”
孙小琳点点头说:“这个,我们能理解。”
郝书记压低声说:“我估计,很可能有幕后凶手。嗳,你给我说句实话,你们心里有点数吗?”
孙小琳怀疑朱金和,但她不能说,就摇摇头:“不知道。杨兴宇这个人很温和的,应该没有能招来杀身之祸的仇人。”
郝书记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打转,孙小琳惶惶地垂着眼皮,不敢看他。郝书记欲言又止了一会,才暧昧地笑了笑说:“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你不要生气。我只是随便问一问,这事是不是与感情有关?”
孙小琳撩开眼皮,有些生气地说:“这是谁说的?不可能。”
“你不要激动嘛。”郝书记说,“我听背后有人这样议论,说杨兴宇遇刺,很可是情杀。不是他自己,就是他娇妻惹出来的情祸。”
孙小琳气得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这简直是别有用心的诬蔑!”
郝书记朝她压压手,示意她不要激动:“我们也根本不相信,所以才跟你说的嘛。”
孙小琳还是气呼呼地说:“这关系到杨兴宇和我的名声。”
郝书记说:“那当然,岂止是名声?还关系到你们的前途呢。”
孙小琳疑惑地乜了他一眼,咬着嘴唇不吱声。郝书记仰靠在沙发上,微笑地看着她:“不过还好,杨局长命大啊。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要是凶手抓到,真相大白,杨局长的身体好得快,那么,这说不定又是他,也包括你,一个升迁的好机会。”
升迁的诱饵像以前韩少良和朱金和一样,十分巧妙地向她抛了过来。孙小琳当然听得懂他的话,但她不能接嘴,她必须装糊涂。要是接嘴,道谢,或者显示出迫切的心情,那么,他就会得寸进尺地向她提出非分要求。
不行,她不能这样做!即使官位再诱人,她也不能用自己的名誉和身体来交换。她和杨兴宇又何尝不想再进一步?杨兴宇再进一步,就是副市长,副司级了。她再进一步,就是正局长,正处级了。这一步对他们的政治生涯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但她不能用色进行交易,也不能用钱来购买。他们没钱,但杨兴宇的爸有钱,可她不能这样做,那是一种犯罪行为!
只有装作听不懂,才既不得罪他,又不给发送错误信号,也好早点走出这个不能多呆的是非之地。
是的,孙小琳这样不接口,郝书记一个人说说,自觉没趣,也没话说了。于是就出现了尴尬的冷场,她就趁机站起来告辞:“那郝书记,我走了。谢谢你对我们的关心。”说着就转身向外走去。
可是只过了三天,郝书记又打电话,让她过去。她先是推说有事,后来实在没办法,他又给她发了一条微信:你来不来?不来,我就走了。孙小琳知道他生气了,才硬着头皮去了。但她是有防备的,一走进他的办公室,把门畅开,然后故意问:“郝书记,有事吗?”
郝书记板着脸说:“你来了多少时间?资格这么老?啊,连我也叫不动你了?”
孙小琳没想到他会发火,吓得什么似地,连声说:“不是的,郝书记,你别误会,我确实有事。这些天,你也知道的,我既要上班,又要照顾杨兴宇,还要处理家务,实在太忙。有时忙得不可开交,晕头转向。”
郝书记这才放晴了脸说:“你忙,我理解。所以我跟金局长打过招呼,叫他少给你安排一些任务。但我叫你,你好像有点怕我,这我就有想法了,对吧?要是大家都像你这样,叫着半天都不来,那还怎么开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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